夜深人静之时，江烈坐在篝火旁，安静地调息着身体。

凉风习习吹来，眼前的火焰也随之起舞，荡出点点火星，在夜幕中随风飘扬。闪烁的火光倒映在了江烈的眼中，折射出了黯淡的虚影。

在杂务司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除了发现不影响自己修炼以外，他暂时没有别的收获。

“赵思冉，你还不回去吗？”江烈凝视着火光映照出来的面孔，轻声问道。

“不急，等会儿还要去讲心坛，听朱长老念经呢。”赵思冉没有看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我也要去？”江烈问。

“当然，所有杂役弟子都得到场。”赵思冉打了个哈欠，“在其他人眼里，杂役弟子都是一群戾气冲天的家伙，需要修修心，改善一下心性。不过在我看来，屁用都没有。”

她的声音就和她的年龄一样，还是稚嫩的童声。

这时，赵思冉倏地瞪大了眼睛。

“江烈哥哥，既然你说你就是那个天灵根弟子，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学到了什么厉害的功法？”

她目中满是憧憬。

“除了剑气，也没有学啥功法。”江烈耸耸肩，“师父嫌我修为提升太快了，让我多积累些修炼的经验。”

“这样啊。”赵思冉失望地叹了口气，“我还想借这机会，向你偷师学艺呢。”

“你是什么灵根？”江烈难得找到一个可以唠嗑的人，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

“地灵根。”赵思冉搓着双手，呼了一口气，离篝火又近了一步。

“地灵根居然会进杂务司？”江烈觉得很不可思议。

“得罪人了呗。”赵思冉苦笑。

两人互相交流了一下彼此的出身，江烈这才知道，年仅十三岁的赵思冉在入派的第三天，就主动制止了一起师兄针对师弟的霸凌事件。

由于她在制止过程中表现过于激烈，遭到了对方的记恨。

而霸凌者又正好是一个长老的亲戚，于是她就这样被送到了杂务司。

明明是地灵根，她却没有一天正经地修炼过。

“……我父母早就去世了，我流落街头，靠着反抗那些恶霸才得以活下来，所以我最见不得霸凌。即使是现在，我也没有为当初的行为后悔过。”在说这话时，赵思冉的眼神里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坚定。

“那你是怎么进入玄华派的？”江烈对这少女更加好奇了。

“我当时一路乞讨到了黎山下，快要饿死了，被一个碰巧路过的执事发现，带了进来。”赵思冉单手撑着脑袋，目露追忆之色，“本来他们打算让我吃饱饭就下山，我一直赖在这，他们拗不过我，就给我测了灵根，然后同意收我为弟子了。”

见赵思冉无言，江烈又问：“那你现在还是凡人？”

“炼气二层。”赵思冉目光呆滞。

“你是怎么做到的？”江烈来兴趣了。

赵思冉略有得意地说：“靠偷听其他弟子交流修炼的经验，然后自己总结归纳出来了。反正，这个地方也不是没有灵气。”

不愧是地灵根，悟性不错。江烈想道。

他打定了主意，要趁这机会与赵思冉交好。这女孩的灵根资质虽不如自己，但也是个优秀的修仙人才。

“那我们俩应该合得来。”江烈嘴角上扬，“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把你从杂务司拉出来，让你能够像正常弟子一样修炼。”

“真的吗？”赵思冉眼睛闪闪发光，“你人实在是太好了，江烈哥哥！”

她站了起来。

“趁着去讲心坛之前，再制作一个灵符吧。”她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对江烈说，“你要不要一起来？”

“灵符？”江烈疑惑道，“你的活还没有干完吗？”

“这不是我要干的活。”赵思冉摇摇头，“我自己偷偷做的。至少制作灵符，也是一个修炼的过程嘛。”

灵符，也就是符箓，往往是修真者用来在修炼、探险或者战斗的过程中进行辅助用的。江烈之前使用过几种灵符，不过都是花费灵石从门派的制符师手里买的。

他狐疑地盯着赵思冉道：“偷偷的……你连宋执事都瞒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