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刚了解情况的朝月和花衣听着,都在心里腹诽不已。
正常人家的长兄在遇到两个妹妹各执一词的事情时,并不会一开始就偏向谁,而是先把事情的真相查清,再去惩罚那个说谎的人。
可姜大公子就不一样了,姜怀珠落水时他明明没在跟前,可他就认定了人一定是姜衔草推下去的。
而他相信姜怀珠,动私刑惩戒姜衔草的依据,不过就是姜怀珠和她两个丫鬟空口无凭的几句话。
哪怕她们之间的证词都对不上,他也丝毫不怀疑她们会不会是串通了陷害自己的另一个妹妹。
姜怀珠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而姜衔草再怎么喊冤,在他嘴里都是向九王爷进谗言,是嫉妒自家姊妹的小人行为。
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心之所向,更可笑的是,他还有脸说他对两个妹妹没有偏向,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雍帝冷笑了一下,沉声道:
“听你的意思,你是已经认定了姜二小姐有罪,姜大小姐和她这两名丫鬟说的都是真的?”
姜锦言顿住片刻,然后双腿一弯又跪了下去,给雍帝磕头道:
“请皇上明鉴,臣的长妹真是被冤枉的!”
姜衔草听到这句话,嘴角的讽意都快化为实质溢出来了。
她早就猜到姜锦言会护着姜怀珠到底,但今日她还是又长了见识。
他真是疼爱姜怀珠,为了这个满嘴没有一句真话的贱人,连触怒皇帝都不怕了。
雍帝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又看向姜锦义:
“你是刑部官员,对这个案子也是和你兄长一样的看法?”
姜锦义喉结抖动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跪在姜锦言边上,“禀皇上,微臣也相信长妹,她绝对做不出这么恶毒的事!”
姜衔草冷笑一声。
“父皇,您也看到了,姜家几位公子虽然答应了儿臣要好好查清这个案子,可他们连公正对待案子的两方都做不到,在您面前都明目张胆地偏袒起姜大小姐了。”
她悠悠地说,“您说这样偏心的人,儿臣怎么放心他们来查案?”
雍帝脸色冷沉,他望向姜家兄弟的眼里都多了几分失望。
尤其是姜锦言这个他钦点的探花郎,当初在御前他看重姜锦言世家公子的涵养和风度,欣赏他满腹诗书文章的才学,这才破例把一个初入仕途的年轻人送去当东宫讲学,也是希望自己的储君身边能多些贤士辅佐。
结果他看好的才子贤士,居然在家事上都这么昏聩。
而且对方偏袒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反倒对亲妹妹这般严苛无情,这也让重视血脉亲情的他很是看不过去。
甚至生出怀疑,他是不是用错了人?
姜衔草在一旁默默站着,只是看到雍帝的表情,她就能猜到对方的心中所想。
这也正合她的心意。
她要的,不仅是让落水案真相大白,更是让皇帝因为此事看低姜家兄弟。
从她的五位兄长为了姜怀珠罔顾她的性命那一刻开始,她想报复的就不再只是姜怀珠,而是他们所有人!
但就在这时,站在雍帝身旁,一直保持沉默的湛王沈逾白忽然开了口:
“既然小九儿信不过文宁侯府的人,那让皇叔来替你查这个案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