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衔草若有所思,居然要亲自审问,看来湛王殿下对这个案子,当真是十分的上心。
但她还是留了个心眼。
“皇叔,您这次来王府也没带什么属下,总不能让您亲自动手去触碰那些血腥的刑具,不如侄子把听澜留在院子里给您打下手吧?”
她是怕院子里只剩下沈逾白,他用刑时“一不小心”弄死了两个丫鬟。
沈逾白笑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小九儿有心关照,皇叔自然不会拒绝你的好意。”
他这一口一个小九儿的,语气温柔到有些轻佻,好像在说情话似的。
姜衔草耳根有些发热,心道哪有当叔叔的,这么对自家侄儿说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是他侄子,而是他的相好呢。
她为了掩饰不自在咳嗽了两声,转头就对姜家兄弟甩了帘子,“二位公子还像木头一样杵着做什么?走吧。”
姜锦言一脸欲言又止,可终究是畏惧沈逾白的名声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带着弟弟不情不愿地跟了出去。
到了外边,姜衔草也没心情再和他们周旋,叫来朝月让她送客。
姜锦言却忽然走到她身边,欠身作揖道:
“九王爷,臣知道您虽然一直有行事不羁的名声,可您实际上是个宅心仁厚的好王爷。”
听到他这突如其来的恭维,姜衔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转过头,满脸的嘲讽。
她倒要听听,姜锦言这是要唱什么戏。
姜锦言被看得脸皮一红,但还是硬着头皮说:
“这两名丫鬟虽然只是侯府下人,但她们毕竟也是两条人命,又是身体娇弱的女子,若是湛王殿下真用皇城司的手段,她们怕是要撑不过去。不如王爷去劝劝湛王殿下……”
姜衔草听完就笑了:
“撑不过去不是很好吗?二位公子不就盼着她们死在我的王府里吗?这样一来,本王要查的事就是死无对证了。哦,本王知道了,你其实不是怕她们撑不过去,而是怕她们撑过去了,活着把你们心爱妹妹的小秘密都说给了湛王殿下听。”
姜锦言一惊,没想到姜衔草就这么直截了当把他的心思说了出来。
“王爷,您不能血口喷人!”
姜锦义握紧了拳头,气愤道,“兄长的意思是怕这两个丫鬟死在湛王殿下手里,传到外边去会对他的名声不好!您身为他的侄子,难道想听到别人说湛王殿下屈打成招草菅人命吗?”
姜衔草更觉好笑:
“世人皆知皇叔身为皇城司之主,对犯事的皇族宗亲都用过刑,可外边谁敢说他一句不好?如今他只是要审问两个奴才,你们倒是替他的名声紧张起来,莫不是脑袋被门挤了,觉得你们侯府的奴才比皇族宗亲都金贵呢?”
姜锦义还要说什么,姜锦言赶忙拉住他。
再说下去,九王爷今日偏得给他们兄弟扣上大逆不道的罪名不可。
他看了姜衔草好一会儿,忽而道:
“其实臣一直有件事不明白。”
姜衔草不耐烦,“有屁快放!”
姜锦言何时被人用这种粗鲁的语言对待过,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把心中的火压了下去,隐忍地问:
“敢问九王爷,为何忽然之间就像变了个人?衔草那丫头到底对您说了什么,才让您这么快就放下了对珠儿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