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昌国皇宫金碧辉煌,远远望去,恍若琼楼玉宇。
钟毓婉站在殿内,跪在皇帝李赫面前。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多年前的时候,面见龙颜,哪怕李云川站在身侧也让她胆战心惊,现在孤身拜见,也毫无惧色。
“你可知罪?”
“儿臣不知。”
前世皇上并不喜欢她,甚至多次为李云川安排选侧妃之事,所以钟毓婉对皇帝始终持警惕的态度。
“身为皇家儿媳,不尽力照顾夫君,却让他病上加病,这罪过,你可认?”
“不认,”她不卑不亢,以理反驳,“回皇上,昨日儿臣受冻一夜,生怕王爷寒病加重,今早也是……差点又犯了癔症,皇上爱子心切,儿臣理解。”
话都让她说了去,别问她有什么罪过,问就是发疯、犯了癔症。
本以为李赫会责骂她不懂规矩,结果他倒是和煦地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听萧儿说你癔症恢复了些,朕还不信,今日一见,的确变聪明了不少,像你娘,伶牙俐齿,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看起来皇上对她印象还不错,这随口一反驳,倒是比当年褚琀秋胆小的样子,评价强了很多。
皇上脾气还真怪,吃硬不吃软。
这回不会往王府中送一大堆侍妾,对付她了吧。
“可知道今日为何叫你来?”
“是为了那日钟毓晴之事。”
就知道还是会牵扯到她,居然还寻了个这么离谱的理由,叫她入宫。
“哪里寻来的药,这么有效,把人变聪慧几倍不止,”这是笑她以前痴傻时候出的洋相,大概皇上去看过小时候的钟毓婉吧,“既然知道,朕便开门见山。”
“有外官来报,说是你,污蔑广平王,可有此事?”
为什么所有人都爱问“可有此事”,若你明知没有此事,还来找她,那不是也有了傻病。
“儿臣的确怀疑了广平王,但并非无凭无据的污蔑。”
她又再说了一次自己的推理,李赫跟着点头。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云睿与钟毓晴私下有关系的呢?”
自然是不能说上一辈子知道的,于是就扯了个谎:“私下里见过几次,但……此事不便外扬,也就……再说,妹妹已经身死,又何必徒增坏名声。”
人都死了,还在乎什么名声。
“事情可大可小,”死了个人,李赫说得倒是轻巧,“你身为皇室一员,又变得如此聪慧,应该能懂朕是何意思吧?”
夸她聪明,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了。
李云睿杀人杀子,心狠手辣,李赫既然还行包庇之举,什么天子与庶民同罪,分明是杀人枉法,逃脱罪责。
但钟毓婉也不是傻子,在这件事情上当众顶撞皇上,今日怕是出不了大殿,就要人头落地,她就笑笑:“皇上英明,儿臣明白,广平王偶然到钟家做客,出了命案,实属巧合啊。”
“萧儿有福气,都说你们的婚事是朕闹得笑话,现在看来,是段佳话,哈哈。”
佳话,疯子和废物,谁说不是呢?
“皇上,儿臣今日来也有一事,请您赐教。”
“朕准你讲。”
“儿臣想知道,您为何宁可要一个痴傻疯癫的儿媳,也要遵守与儿臣母亲的诺言?”
就算是母亲钟毓婉的母亲救了皇上,但也不至于葬送自己孩子的一生吧。
想到上一世钟毓婉的结局,她也是深表同情,至于李云萧,她却无甚印象。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朕是天子,也是你母亲的朋友,怎么能如小孩子打哇哇,说了不算呢。”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她再问:“恕儿臣冒昧,还请问皇上,母亲是何机缘下有幸救得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