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勇的手脚快的很,有他盯着,不过一天的功夫,朗园一些破旧的实在没办法修葺的小屋就已经被他拆了干净。眼下倒像是一片残垣断壁,不知道的还当朗园是被北边游牧的鞑子给烧杀抢夺的拆了似的。
一只小手受惊一般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扬起脑袋对杜渐微道:“方才可是吓死雁榆了,雁榆生怕那奇怪的二小姐动手”她歪了歪头像是很努力的思考了一番,又认真道:“不过就算要动手,雁榆也是有自信不会输给她的。毕竟我可是从小上树掏鸟窝的身手”
杜渐微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地抬了抬下巴示意雁榆看向身后的人,轻声道:“眼下你也算是朗园的管事姐姐,怎的不要注意注意形象么?”她一双琉璃般剔透的眼漫不经心地在陈嬷嬷送来的那几个丫鬟护院的身上扫过,看的后面那些人颇为不自在。
周氏既然安插了人手进朗园,定然不会容许她的身边只有雁榆一个能够靠近,而她安排过来的人半点也插不进手的情况出现的。所以用不了多久,只怕周氏会率先对雁榆动手。
看她那一派时而机敏时而天真的模样,杜渐微虽不忍心打破这样的美好,但要是跟在她的身边,雁榆必定不可能十年如一日的保持如此样子。她需要学会成长。
陈嬷嬷跟着一起送来了人,还没有离去,就听得雁榆夸张大胆的言语,不由眯了眯眼。同时她看向杜渐微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戏谑,好像在说:身边唯一的丫鬟就是这般兔子一样的性子,四小姐在杜府未来的路可是难走的很。
难走也好,好走也罢。人们总是喜欢用自己的臆测去描绘一件事情的本相,无论他的身份是主子还是仆从,似乎只要这样猜测了本相就当真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一样。
“四小姐,夫人吩咐奴婢帮四小姐安排好房中人手。这几个都是四小姐挑出来的人选,不若尽早安排,奴婢也好回去同夫人交差。”见杜渐微呆愣愣的站在廊下发呆,陈嬷嬷不由开口催促了一声。
杜渐微好奇道:“怎么,夫人连我安排谁伺候什么也要管么?”
“姑娘刚从山上下来,不识民间人情世故,身边也只有一个丫鬟伺候,难免在这方面会有所生疏。”陈嬷嬷一板一眼的说着,“夫人并不是想要多管闲事,只是出于作为一个母亲的本能,想要尽可能的替姑娘多安排一些。”
她似笑非笑地又说:“姑娘不要想太多了。”
瞧瞧!这冠冕堂皇的,好像确有其事似的。
雁榆差点捋了袖子跳出来,说什么不识民间人情世故,在她看来小姐可要比这些人识的多的多了!
杜渐微并没有生气,只是轻声笑道:“如此说来,母亲倒是用心良苦。”周氏从以前就是这般,只要她觉得有威胁的事情便一定要牢牢的抓在手心中,无论是活也好死也好,总要死在她的手边她才会安心。现在看来她这毛病非但没有改掉,反倒是愈演愈烈了。
陈嬷嬷并没有继续接她的话茬,转过头来看向那几个挑选出来的下人,冷笑道:“你们几个命好,被小姐看中在朗园侍候。你们两个是杜府家生子,自是应当知晓杜府的规矩,用不着嬷嬷我再多做重复。你虽是平民奴籍出生,倒是长得干净稳重,能够进了朗园自是应当当做自己的福气,不听不看不说,可明白嬷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