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却出乎意料的整洁,不像是上面的灰尘扑满。
看起来,应该是闻光大叔经常来打理。那么大的工作量,那个孩子是完不成的。
木质的楼梯有点掉漆,踩上去也有点吱吱作响,甚至还有一点漏洞。
只有烛光照亮的黑暗,添上毛骨悚然的声响,让冷韵雪一开始就死抓着荣焕耀的胳膊,弓着背慢慢走。
“我是不是该陪着那个孩子在上面比较好,毕竟听他说,最近”
“别害怕老舅已经来了,刚才他才穿的话给我。”
“?”
“啊这是一种短距离传语术,就和心里交流一样,他既然能和我传来话,说明他已经离这里只有几十里了,以他的速度应该早就在我们下来的时候来了。”
“啊”
谷子里也有这样的传话方法,所以她也很快理解了。
“大家今天可能都要来吧闻光叔也会来的。”
又到了白雪飘扬的季节,大家都换上了冬装,嘻嘻哈哈的准备过冬天的盛典。
聚会,派对,飘的飞起。
欢笑的声音传遍大街小巷,却传不进一个拉了窗帘的小屋。
杂乱的床,一地的杂物,夹杂着腐败的味道,让人望而生畏。再加上屋里的光照不足以让人看清家具的位置摆放,一个不小心就会脸面铺地。
没人愿意来到这个房间,这也正是房间主人所希望的。
冬日12月24日,是一个欢喜的日子,因为今天是平安夜。大家都要和自己最喜欢的家人和朋友一起度过。
不管这一年里的恩恩怨怨有多少,今天是一个敞开心扉,去宽恕和祈祷的日子。
圣诞灯光仿佛铺满了这座小城,明明还只是白天,大家却都兴高采烈的准备着。
“平安夜”虚弱的声音从那个房间传来,窗帘被拉开一条缝,却在阳光照进来的那一瞬间,又拉上了。“真闪眼。”
身影缩回了自己那个已经乱糟糟的被窝里,紧紧抱着一个玩偶,妄图让自己像往常一样睡去。
房间里没有暖气,她习惯了不脱离被窝,很多很多的大布偶熊围绕着她,随便窝在那个圈子里,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睡个天昏地暗。
这个状况不知道维持了多久,久到让外界的人都觉得这个女孩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啊”她翻了个身,捂着肚子。“饿了”
但是,即使是饿了,她也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有的时候真的饿的够呛,她连看都不愿意看。闻都不愿意闻。
更何况已经没有进食的必要了。
面黄肌瘦,皮包骨头的模样,任谁看着都吓人。根本就想象不到她真实身份是一个16岁少女。
身边人来人去,朋友,家人,她都不想相信,她只信任那个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布偶,因为只有它在无声的陪伴自己。
“别闹了,你就是装病,没事儿!”
“别开玩笑了,你怎么可能有,你那么优秀,那么乐观,谁得上你都不会得。”
“都有这段日子,挨挨就过去了。看我,我也有过啊,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想想在意过的她觉得自己很傻,她早该知道,以自己为立场的人,会换位思考吗?
天天心灵鸡汤,喝的反胃。强硬的拉扯自己向外面走,强硬的命令自己必须活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她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越是强硬,就越是反抗,面对这样的情况,她选择了威胁她最爱的人。以死相逼,让自己有了放松的空间。
“这世上,只有你不会逼我了,小布偶。”她看着怀中被拉扯的裂缝一道一道,又被粗糙的针脚缝合的破破的布偶。“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走了,你愿意陪我走吗?”
这个布偶承载者她从小到大的记忆,她5岁上小学的时候,妈妈买给她当礼物,直到现在,不管她有了多少新的玩偶,都只喜欢这一个。
它身上的裂缝,都是自己发过对它脾气的标志,想想自己对它也没有什么好。如果是人,早就不过,幸亏它只是一个布偶。不是人。
因为不是人,所以她拉着它一起走,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是啊,她已经准备好了,要将一切了断。在这样下去只有痛苦,长痛不如短痛。
“卟!”
“?”
“卟卟!”
“?”
怎么回事?第一次还以为是自己幻听,结果第二次听到的却更清晰了。
“卟卟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