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奇等人过来时,周围人偶般的民众齐刷刷跪一地,如同一片布衣的海洋。金冠挽发,服饰华丽,面白无须,相貌阴柔,红唇如血,杜英奇就这样出现在了苏客白视野中。
“苏将军误会了。小家伙久仰将军大名,今日好不容易见上了,自是忍不住上去请教几番,请见谅,呵呵……”杜英奇眯着眼睛,押着古怪的腔调笑道。他按住那位被拦住的小太监身体,又轻轻拍了几下,随后拨过瞬间僵硬的小太监的身体,慢条斯理地走向苏客白等人。
听到他的声音,苏客白内心一阵恶寒,无他,只是那腔调着实难听,就像一条冰冷的蛇擦过他的耳边,让人打心底不舒服。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强压住不耐,冷冷地看向杜英奇。
而被剑尖所指的侏儒,他的脸由扭曲的怪笑瞬间变为有些谄媚的笑容,仿佛刚才那要置苏客白于死地的人不存在。他赔笑道:“苏大人,嘿嘿,多有冒犯,在下见到您实在太激动了,相信大人大量,不会在意小人的冒犯吧,嘿嘿……”
此话虽然说得颇为恭敬,但满是虚情假意,让他拒绝不能。他也不好拂了杜英奇的面子,他初入这个世界不久,还没站稳脚跟,还不适宜与正受宠的杜英奇公然作对。在侏儒的求饶声中,他收下了架在侏儒脖子上的剑,看向侏儒的目光仍充满警戒。得到自由的侏儒随即捡起了被打落在地的佩刀,后退数步,当着苏客白的面,舔了舔苏客白残留在剑刃上的鲜血,表情甚为享受。
见到他的操作,苏客白一时震惊地忘了反应,他有点后悔刚才没有一刀把他给捅死。在他周围的士兵也惊得心里发麻,下意识后退了数步。
满意于苏客白的反应,侏儒怪笑着,穿过僵住的人群,回到杜英奇身边,对其轻语了几句,随后退居他身后。听到侏儒的话语后,杜英奇了然笑了笑,肉眼可见的心情好了数分。
“杜公公,佛骨在哪?”苏客白直奔主题,他实在是不想再和杜英奇长久共处一处,和他相处时,苏客白心里难掩不知何起的厌恶,灵魂深处的火焰灼烧着他,像在怒吼着什么。他为什么那么讨厌那个人?明明他们之前从未见过,明明那人只是几百年前的古人。苏客白百思不得其解,但在心里已埋下对杜英奇忌惮的种子。
“苏将军,有劳了,只是昨日收到陛下命令,你我二人须得带那两顶轿子分批进入皇宫,可惜不能与苏大将军同行了。”杜英奇颇为遗憾地道,眼神却是极冷。
听罢,苏客白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好在不必与杜英奇同行,不然那愈演愈烈的愤怒会驱使他干出不理智的事。
“苏将军有请。”小太监在杜英奇的授意下,带苏客白走向队伍中心的两顶轿子处。
苏客白经过其中一个轿子时,心跳突然加快,不知何处起的风,掀开了轿子红布帘一角,轿子中人的脸在头上戴着的红色纱布中若隐若现。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布帘却已落下,他莫名感到失落。在小太盗的示意下,他在另一个华丽的轿子前停下。这就是他即将要护送的东西。
“那里的人是谁?”苏客白终究忍不住问道。小太监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听到了一件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很快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脸上堆笑道:“那位是法门寺专门侍奉佛骨的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