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正月的风吹在刘义真那撒了水的光腚上,就像是数万根钢针在扎屁股。
寒风中自己被冻得瑟瑟发抖,也顾不得是疼还是冷,刘义真焦急的对着自己亲卫说道:“来人,把我用披风捆起来绑在马背上,如若耽搁了事情,我拿你们是问”
左右见这位纨绔子弟这些天确实有些变了性子,还以为这又是这位爷想出的新玩意,也不敢耽搁,便用绳索和披风将刘义真捆了个严严实实,又将他绑在一名身材魁梧的亲卫身后。
幸好12岁的刘义真也就70斤不到,所以这位亲卫几乎是用背的方式,硬生生的驮着他,众人也不敢停留,骑着马直奔傅弘之的中军大营。
而此刻的傅弘之中军大帐之中,却弥漫着肃杀之气,除了胡夏大军进犯这一早已知晓的事情外,更重要的是沈田子多次遣密使前来商议除去王镇恶一事。
傅弘之这个征战沙场十余载的老将,第一次如此纠结,王镇恶虽说桀骜不驯,但确实立有大功,关中民心不稳,这时候杀了他,无疑是自断臂膀;可王镇恶功高震主,素来和我江东诸将不和,又有传言自立,此时不除之,万一犯上作乱,拥兵自立,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纠结之中,下人通报:“将军!王镇恶将军到了,正在帐外等您!”
“哦?”傅弘之眼神犀利,仿佛是狠下了决心:“快请王将军入帐议事!”
下人刚去没多久,一美髯长须,面如重枣,身长八尺的壮汉,掀开门帘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七八名身着甲胄的士兵,此人微微向傅弘之行了个礼,说道:“傅将军,沈田子请我来共商退敌良策,王某没来晚吧!”
来人正是王镇恶。
傅弘之笑着说道:“哪里哪里,敬光老弟还没到,还请镇恶兄稍坐片刻。”
敬光正是沈田子的字。
王镇恶也不谦让,一撩衣袍,坐在了上首处,身后几人立侍左右,便不再说话。
也是,王镇恶本身就与傅弘之、沈田子等人不合,久经沙场的战将,更不可能说些家长里短,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干坐着,场面些许尴尬。
可没过多久,帐外传令兵喊道:“沈田子将军到!”
傅弘之揉了揉太阳穴,苦笑了一下,便恢复神情,冲王镇恶拱手道:“镇恶兄稍坐,我去迎一下敬光!”
“仲度兄,这是您的大营,您请自便。”王镇恶也向傅弘之拱了拱手道。
虽说王镇恶脸上没表现出来,可心里早就骂开了,好啊,你小子,老子来的时候,你让下人通禀,这江东老友来了就出门相迎,这南方人气量是真的小!
傅弘之急忙走出帐外,只见两队刀斧手已然埋伏在大帐之外,一个身着战甲,皮肤黝黑,八字山羊胡的中年将领正在井然有序的安排着,此人便是沈田子。
见傅弘之出来相迎,便快步走到跟前,焦急的询问道:“王獠是一人前来还是带了护卫前来!”
“敬光老弟,我依旧觉得此刻剪除此人,于我不利啊!大战在前,战前斩将,多为不祥!”临门一脚,傅弘之有些犹豫了,“再说此人带了四五个护卫,各个身高八尺,孔武有力,如若无法一击得中,我等亦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