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不可啊!”王买德劝谏道,“傅弘之不过是一支孤军,首战不利,应当派遣一支偏师牵制即可,我大军应速速绕开池阳,直取长安,不可在此久留啊!”
赫连勃勃哪里能听得进去,自己的一个儿子死了,还是胡夏的太子,这对赫连勃勃的打击是沉重的:“军师,你不必再劝,我定要砍了傅弘之的脑袋,祭奠我儿!”
王买德还想继续劝谏,赫连勃勃指了指赫连瑰的尸体,怒吼道:“军师,你的儿子若被人砍了脑袋,你能善罢甘休吗?等我杀了傅弘之,再夺取长安也不迟!”
王买德见劝谏无用,无奈的摇了摇头,但为了以防万一,王买德还是留下了数千精骑,以防止晋军援军从背后偷袭。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胡夏的军队一个个争先恐后,数万大军一齐向晋军杀去。
不一会儿,就攻破了晋军的车寨,两支大军在池水北岸的狭长河滩地上绞杀在一起,一时间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嘶吼声、喊杀声、战鼓声、不绝于耳。
虽然北府军的军士训练有素,但人数上的劣势渐渐显现,反观胡夏军队,虽说装备和训练比不上北府军,但人数众多,皆披甲胄,阵线也丝毫不乱,他们步步向前,长矛林立,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每一次刺出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战场之上,血花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血色的泥沼,晋军与胡夏军队都杀红了眼。
傅弘之不愧是名将,面对十倍于自己的军队,依旧临危不乱,沉着冷静的指挥,虽然晋军伤亡颇大,战线不断收缩,但阵型却从未乱过,双方激烈的战斗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下午,双方皆是人困马乏。
傅弘之看了看时辰,笑着对身边人说道:“兄弟们!再坚持片刻,等我援军一到,定将赫连勃勃老贼斩于马下!”
赫连勃勃这边却十分郁闷,自己几万人马攻击了数千晋军大半天,却依旧没能拿下,这还是在平原上,不禁对晋军的战斗力感到赞叹。
鉴于双方都是强弩之末,王买德又建议道:“大王,晋军已经伤亡过半,人困马乏,不足为惧,只要明日让一大将带领万余军力,便可将其剿灭,我等应轻装简行直取长安。”
赫连勃勃哪里能听得进,思绪已经被仇恨遮蔽,此刻赫连勃勃的眼中,长安仿佛还没有傅弘之这几千人马重要!
“池阳距离长安城不到百里,如若大军昼夜兼程,不出一日便可行至长安城下,长安城虽坚韧,但守军不过到一万,只要联合赫连定埋伏在青泥的大军,南北对进,则长安可破矣!”王买德依旧坚定攻击长安的决心,“陛下!请三思啊!”
“军师,不必再劝,面前这支晋军,现在早已伤亡过半,不消片刻,便可剿灭,进攻长安,不急于这一时。”赫连勃勃大手一挥,命令将士继续进攻傅弘之所部。
王买德还想再说,却被赫连勃勃摆了摆手,表示不想再听,王买德只得作罢,灰溜溜的退出大帐,感叹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长安不可得矣!”
自上午战至下午,胡夏军队早已困乏,虽然赫连勃勃命令继续强攻,但下午的攻势明显由强转弱。
义熙十四年三月二十五日,申时初刻,天气一反上午的晴朗,慢慢阴沉下来,虽未降雨,但空气中弥漫着丝丝水气,水气夹杂着战场上的血腥之气,产生了令人作呕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