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是宁朔将军、平阳太守薛辨的儿子,薛彻。
这父子二人都曾是后秦官员,刘裕夺得关中之后,上表朝廷,封薛辨为宁朔将军、平阳太守,他的儿子则做了京兆功曹,插上一句,这父子二人皆出自关中世家河东薛氏,其祖父薛强最高做到过后秦大司徒,冯翊宣公。
薛彻年纪大约二十岁左右,很是年轻,刘义真心中默默感叹,这关中的世家大族是不简单,如此之多的青年才俊,若都能为我所用多好。
“薛功曹,你有何计,尽管说来!”刘义真让薛彻放心大胆的说。
“刺史,现下官府缺粮,但关中豪强们大多囤积十数年都用不完的粮草。”
刘义真听闻,摇了摇头:“这些士族,自视清高,当初那三十万石还是我这个刺史拉着老年去坑蒙拐骗来的呢,他们怎么可能愿意借粮草。”
“刺史,属下不是说借粮草,而是交换。”薛彻淡淡的说道。
“交换?”,刘义真有些不解,这乱世之中,除了粮草比较珍贵之外,难道还有什么比粮草珍贵的东西吗?这乱世你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粮食,“薛功曹,难道让本刺史卖官职给这些士族吗?”
“非也!非也!”薛彻笑道,“刺史,士族之所以为士族,您应该是知道的,大多都世代为官,官职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唾手可得的物品罢了!”
刘义真那个气啊,好啊,这小子说话够呛,聪明归聪明,那口气着实像被曹操宰了的杨修。
一想到这门阀士族,刘义真就那个来气,想来想去就想到发明九品中正制陈群,刘义真心中怒骂了陈群老祖宗十七八遍。
“薛功曹,有话请直说!”刘义真脸上看不到一丝怒气,微笑着说道。
“刺史,您招募的镇安军,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一群职业佃农,现在官府提供粮草,让他们开垦荒地,但若要他们开始上缴粮草,也需要等到七八个月之后了。”薛彻说完一句话,定了定心神,看向刘义真。
刘义真听着薛彻的分析,觉得似乎有些道理:“继续说下去。”
“是,既然如此,何不与这些世家大族做笔交易,只要镇安军开垦一亩田地,就让这些世家大族提供两石粮草。”
“那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呢?”刘义真听到这儿,薛彻一直说的都是有利于官府方面的话。
“很简单,只要有世家大族提供这两石粮草,便可以获得这一亩荒田!”薛彻笑着说道,“如此,只要镇安军开垦十数万亩荒田,便可筹措军粮数十万石,可解燃眉之急!”
朝堂上诸位官员听完,都觉得此法可行,纷纷交头接耳称赞薛彻才智超群。
刘义真听完,那叫一个气啊,这王八犊子出的计谋那是大蒜拌砒霜—又毒又辣,两石陈芝麻烂谷子,就想换我一亩良田?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但面子上,刘义真却面露欣喜之色,褒奖道:“果然是良策!薛功曹,不愧是河东薛氏的千里驹啊!哈哈哈哈!”
见计策得逞,薛彻恭恭敬敬的说道:“多谢刺史夸奖,我不过是为您排忧解难罢了!”
忽然,刘义真面露难色,“哎呦,哎呦!”的叫唤起来。
众人都关心的看着刘义真,只见刘义真捂着肚子说道:“诸位,我忽然觉得腹中不适,要去更衣,你等先商议着,我去去就来!”
说罢,刘义真飞也似得溜到了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