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内,尚书仆射府,深夜
月色被厚重的云层笼罩,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谢晦与徐羡之在密室中相对而坐,两人的神情都异常凝重。
“徐尚书,这次宋公在中渎水被刺杀,十分蹊跷,你觉得此事会是谁所为?”谢晦率先打破沉默,
谢晦,出身陈郡谢氏和创立北府军的谢玄出身同族,其曾祖乃谢安之兄谢据,此人今年才二十八岁,身形高挑瘦削,宛如松竹,面容清癯,眉宇间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傲,一袭青衣衬得他更加清逸出尘。
徐羡之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此事蹊跷,宋公一直深得民心、军心,谁会如此大胆行刺?”
“正是如此,所以才让人费解。”谢晦附和道,忽然他仿佛想到了些什么,“此次宋公突然回京辅政,是因为陛下和琅琊王纷纷病重,难道?”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他们都知道,刘裕被刺杀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会不会是陛下和琅琊王?”徐羡之突然冒出一句,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却让谢晦心中一震。
“徐尚书何出此言?”谢晦虽然心中也有所猜测,但听到徐羡之如此直言不讳,还是感到有些惊讶。
“若不是刘穆之早亡,宋公是不会率军南归的。”徐羡之默默分析道:“说来也巧,宋公刚加九锡不久,琅琊王和陛下又纷纷病重,且屡次三番召宋公入朝辅政,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若不是刘穆之死了,你徐羡之也没有出头之日,谢晦腹诽道。
其实早在刘穆之猝然离世之际,徐羡之的反常表现,已在谢晦心中播下过怀疑的种子。
那日,刘穆之溘然长逝,众人皆沉浸在悲痛之中,唯独徐羡之,竟然在无人处激动得手舞足蹈。这一幕被谢晦无意撞见,令他内心疑虑重重,只是,无凭无据,他也只能将这份疑虑深藏心底。
但此刻,听着徐羡之条分缕析地讲述事件来龙去脉,谢晦忽然觉得之前心中的疑云渐渐散去,徐羡之的分析似乎更为合情合理。
“正是如此!”谢晦恍然大悟,愤然拍案而起,“这老贼竟然胆敢谋害宋公,真是天理难容!”
徐羡之闻言,见谢晦竟然公然称呼陛下为老贼,徐羡之尴尬的撇了撇。
“谢侍中,此言差矣。”徐羡之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沉稳,“事已至此,急躁无益。我们首要之务是查清司马德宗和司马德文的真实病情,不可轻举妄动。”
谢晦闻言,眉头微皱,但情绪已较之前平稳许多。他沉声道:“徐公所言甚是。只是,如今朝局动荡,我等需寻一可靠之人暗中查探此事。”
稍作思索,谢晦又补充道:“现在陛下最信任的人便是中书侍郎王韶之。此人学识渊博,出身琅琊王氏,但其为人孤傲,行事刻板,与我们素来不和。要想从他那里得到消息,恐怕不易。”
徐羡之听后摇了摇头,“此人素来仰慕宋公,现在正是生死存亡之际,相信王侍郎应当会帮助我等!”
“若果真如此,还得仰仗徐尚书您了!”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