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义真却仿佛对此充耳不闻,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屈男义,脸上毫无表情。
直到行刑完毕,他才缓缓地和沈田子下马,向王镇恶回了一礼:“王将军,你的部下果真是骁勇善战,我这个使持节都督雍、秦二州军事的刺史,竟都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王镇恶此刻已是如坐针毡,他站在那里,满脸尴尬,不知如何答话,只是一个劲地赔礼:“都是些粗鄙之人,不懂礼节,还请刺史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
刘义真一挥衣袖,冷哼一声,带着众人便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府邸。
只见府内珠光宝气,满目琳琅。
白玉雕成的图案镶嵌在墙壁上,栩栩如生。金制烛台高擎,烛光摇曳生辉。白瓷瓶中插着兰花,香气扑鼻。珍珠串成的帘幕轻轻摇晃,熠熠生辉。每一处角落,都摆放着来自四海八方的奇珍异宝,令人目不暇接。
看到这一幕,刘义真不得不为王镇恶的奢华,感到震惊。
原本以为这家伙只是做做样子,没想到生活竟然如此奢靡。
虽说作为臣子贪财好色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可如此明目张胆,有恃无恐,怎能不让沈田子这些南方将领妒忌呢。
众人来到会客厅,刘义真也不推辞,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座,王镇恶也很识趣的坐在了下首。
刘义真淡淡的说道:“王将军,可知本刺史前来所谓何事?”
“想必肯定是因为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兄弟!”王镇恶抱拳道,“我那几个兄弟虽然平时飞扬跋扈了一点,但确实是为了刺史您立下了赫赫战功,还请刺史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哦?”刘义真轻挑眉毛,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戏谑,“原来王将军对自己兄弟们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啊。沈将军,你来说说,军中的兵士若是犯了罪,他们的主帅应该承担什么样的罪名呢?”
刘义真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沈田子,沈田子立刻心领神会,迅速回应道:“若军中兵士犯罪,其主帅必然负有失察之罪。按照您所定下的律法,理应杖责二十,以示惩戒,并借此警告他人。”
听到这话,刘义真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随后淡淡地吩咐道:“既然知道了,那还等什么?动手吧。”
尽管刘义真的语气平和,但这句话却犹如晴天霹雳,震得在场所有人都哑口无言。在王镇恶的府邸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杖责王镇恶,这属实是钟馗跳粪坑——往死里作妖。
沈田子和一众亲卫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刘义真再次催促:“动手!”他们才如梦初醒。
“对不住了,王将军。”沈田子苦着脸,和众侍卫一起准备将王镇恶拿下。
王镇恶的手下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随即抽出利刃,护在王镇恶身边。
王镇恶则是愤怒异常,他大声质问道:“我到底犯了什么罪,竟然这样对我!桂阳郡公,您这可是卸磨杀驴啊!”
刘义真见王镇恶竟然如此对自己说话,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来,厉声喝道:“你兄弟七人仗着你的权势,为非作歹、强抢民田、奸淫民女、劫掠民财。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祸害了十几户人家。这些罪行难道与你无关吗?你还想包庇他们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