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真与寇谦之年龄虽相差四十岁,却一见如故,两人相谈甚欢,一连畅谈了一天一夜。
期间谈话不乏关于寇谦之新天师道的改良,对于革除三张伪法,刘义真并不赞同,但也不反对只是对寇谦之说道:“三张之法,信奉甚多,若天师您立即革除,定然孤立无援,若能求同存异,则大善!”
至于斋醮仪式应当简化繁琐流程,面向普罗大众等等,寇谦之越听越觉得这位年轻的刺史,未来必然不同凡响。
他们的对话内容丰富多彩,从天地玄黄聊到人生百态,又从道教修行深入探讨到世间伦理。
直至最后,刘义真才羞愧的说道:“天师,我知您出身汉中大士族,乃东汉开国功臣寇恂之后,我有一事,不知天师可否助我?”
“刺史您请说。”寇谦之看着这位年轻的刺史,目光炯炯有神道,“若是我份内之事,定然为刺史您排忧解难。”
“天师,您的兄弟寇赞现为北魏魏郡太守,若我军北伐,魏郡定为首冲要地,若天师能说服家兄归降,此乃大善矣!”
寇谦之听闻之后,默默思量道:“刺史,我愿修书一封,劝家兄来投!共襄大业!”
刘义真一听此言,立马恭恭敬敬的向寇谦之叩拜,寇谦之见刘义真如此礼贤下士,感动道:“新道法得遇刺史,犹如云龙得遇甘霖,定可兴矣。”
“哪里,这都是天师您的功劳!”刘义真谦虚的说道。
“今日听刘刺史一席话,我如醍醐灌顶,愿寻一僻静之所,再次完善我的理论!”
见寇谦之如此说,刘义真便唤刘乞前来,交代道:“立即在长安找一处僻静之所,修建天师道场,用来供寇天师研修教法;天师所需一应钱粮,你务必满足,若我得知你办事不利,小心我继续庭杖你。”
“诺!”刘乞恭敬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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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寇谦之之后,刘乞有些不解的问道:“主公,您为何如此对待这样一个道士,他真的有经天纬地之才?我看不过也是江湖骗子罢了!”
刘义真笑道:“果然,我身边之人不少都不信鬼神,你和我表哥一模一样,他也是个不信鬼神之人。”
刘义真口中的表哥便是臧质,虽说刘义真并非臧王后亲生的,但臧王后乃刘裕结发之妻,自然可以说臧质是他的表哥。
“当今乱世,民生疾苦,唯有宗教能抚慰人心,你看这关中之地,佛教大兴,多少流民出家为僧?但佛教虽教人向善,但僧人却不服徭役,不纳税,甚至不生子女,那这个国家如何还有发展的希望,我虽非任何教派的信徒,但我尊重每一个教派。我更希望有一个教派既能教导人们,又能为我所用,寇谦之就是这样的人。”刘义真侃侃而谈道。
刘乞或许没能理解刘义真的话,但在他心里,主公所说,自然是错不了!
“主公,王长史已在偏厅等待大人很久了,他说宋王有紧急信件送到!”侍从急匆匆地来报。
刘义真微微一愣。他前些日子确实曾致信给远在寿阳的父亲,详细阐述了调王镇恶回京的必要性。但他也清楚,寿阳与关中相隔甚远,信件往返不可能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