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心里想到最糟的可能,重症病人回光返照的时候好像也可以走路,她把所有菜都一口气塞进冰箱,走到夏杉近前,悬着心摸摸夏杉的额头。
温度正常。
似乎不是高烧糊涂到回光返照然后神经炎症什么刺激肌肉才可以控制躯体了,夏香放下一部分担忧,疑问又跳了出来,那这句话这是怎么回事?
坐在近前,夏香先试探性地问夏杉话里的内容:
什么愿望可以实现应该是因为有钱了吧,那么:“你是偷偷去炒币了吗?”
夏杉犹豫:“没...没有。”
那就是:“买彩票中奖了?”
可他却说:“那东西不都默认是募捐吗?”
想要有钱总需要接触外面吧,短暂思考,夏香问:“我房间里的电脑,你有用过吗?”
夏杉别扭着回答:“没有,额...实际上,我有超能力了。”
沉默。
他又纠结中说:“额...其实我还能变出来钱。”
原来,是彻底精神失常了?而至于肌肉萎缩,之前都是因为精神病症和正常思想斗争影响大脑,才抬不起胳膊,而不是肌肉萎缩?所以现在也能动了?
可是,在这似乎理所当然的巨大失落之中,夏香又想不明白为什么夏杉好像很有逻辑的样子,是他看到了电影里精神病那种他自己才能看到的东西?夏香带着一点点的期盼问:
“你能变出来钞票吗?”
他果然很有自信地说:“能啊,不过变出来黄金要更简单一些。”
夏香确定了这件事,在某种悲伤之中,她转身抱住夏杉:“那其实应该说‘姐,咱家有钱了’,这样才更原味地像那个梗。”
好像只有一个彻底精神失常的弟弟了,但至少可以行动了,夏香笑了,笑着笑着,流下泪来,她轻声说:
“那隔天我带你出去转转,也许就是因为太长时间没出去转转了——”
夏杉把她的话打断:“姐。”
“嗯。”她没有放手。
他似乎能够意识到:“我是不是一直表现的像个精神病人似的?”
但夏香阻止他这样想,至少在自己眼里不能让他这样想:“没有,别瞎说。你看,你现在头脑清醒的样子,哪有一点.一点..不正常..的...”
她感到痛苦,这痛苦越发的难以遮掩,逐渐让她的语气变得哽噎,泪流下了打湿了夏杉的肩膀。
伤心只有一会儿,夏香噎住了,苦中作乐地自我安慰,至少弟弟好像只是有点看到看不见的东西,逻辑还很正常,却突然听见他又说:
“你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夏香四顾,震惊地发现,沙发前茶几上的杯具居然都漂浮起来了。
她愣了半天,再擦擦自己的眼睛,的确是漂浮着的。
绕着茶几走了一圈,夏香带着某种漂浮感问:“能碰吗?”
不知是真是假的夏杉在说:“当然能,这个东西不费力的。”
拿了一个杯子摸一摸,和刚刚抱着的弟弟一样实在的感觉。
夏香终于明白为什么肌肉萎缩的夏杉可以走路了。
为什么梦里发病、逻辑最近都异常的夏杉神智清醒了。
疯掉的原来不只是他呀。
把杯子放回去,幻觉还真实还原了放回杯子后它们相互碰撞阻尼运动的状态。
夏香被这样的场景逗笑了:“哈哈哈,这个杯子动的还挺好笑的,哈哈哈哈。”
那个幻觉也符合她精神状态地大笑起来:“确实,哈哈哈,它因为自由而雀跃,哈哈哈...”
他们就这样比较着笑声:
“嘿嘿嘿,哈哈哈,我们也自由了。”
“哈哈哈,WE ARE FREE,哈哈哈...”
喘了会儿气,夏香破罐子破摔,她抓住那个实实在在的幻觉,感到日思夜想都成了真,笑着说:“原来你一直都没事啊,原来你一直都没事啊...我终于理解了......”
幻觉安抚并体谅她:
“我没事,一直都没事,你受苦了。”
“以前的我被困住了,现在,I AM BACK。”
会玩梗,还递给她纸巾。
夏香擦擦眼泪,真的理解了为什么夏杉常常在梦里。
幻觉真好。
疯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