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膳后,卿千玑先是陪着太后说了一会儿体己话,随后照例前往兰池殿沐浴熏香。
雾气氤氲,镂金香炉上升起轻烟袅袅,暗香替卿千玑解开缠绕的发髻,将乌黑的发丝全都浸润在芝麻水里,用一把牛角梳子轻柔地梳理着。
暗香手里握着那黑的发亮的秀发,忍不住赞叹:“公主的头发生得可真是好,就跟黑缎带似的,又顺又亮。”
卿千玑大半个身子都泡在温暖的池子里,只伸出一只纤细娇嫩的手臂撑着精致的脸庞,懒懒地闭着眼睛。
疏影侍奉在一侧,将清晨刚采摘的花瓣挤出汁水来,滴进池水里。一个绿衣小宫女在屏风外,悄悄地冲她招了招手。
疏影看了休寐的卿千玑一眼,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了屏风后。小宫女覆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随即行礼离去。
疏影回来继续跪在一旁,却没有继续挤花汁,秀眉蹙了蹙,似乎在思忖着如何开口。
挠人的桃花眼缓缓睁开,卿千玑偏过头去注视着疏影,樱唇动了动:“出什么事了?”
既然公主都发问了,疏影也就不再纠结,低头禀报道:“回禀公主,您上午从太学府带回来的那个婢女,刚才问了咱们宫里的人要了素纱和针线。”
“随她去吧。”卿千玑满不在意地抬起左手,手指沿着自己的额角描画,“一会儿将我的鬓角修一修,碎发长得有些乱了。”
“是。”疏影低声允诺,态度恭谨。
卿千玑寻了个理由支走暗香,饶有兴趣地盯着疏影,“我好像,没让人盯着红榴吧?”
听到卿千玑语气随意地开口,疏影却面色大变,连忙将整个身子都埋在地上,“公主恕罪,是奴婢见红榴一入宫就东张西望的不安分,自作主张让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怕她犯了宫规连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