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会杀了你,姓欧阳的畜生……”随着这最后话语的落下,李暮远仅存的躯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水,从内部被那彩色蜈蚣吞噬。
顷刻间,便化作了一堆白骨。
这个北齐的皇子,这个以贤爱之名为倚仗击败所有敌人才得以建立王朝的家族的后人。就这么像虐杀一只牲畜一样残忍的炼化了一个十岁的孩子。只是为了将损失最小化,只是为了孩子身上对他来说几乎聊胜于无的气运。
后人非往哉,往者犹可谏。只叹,来者不可追。
半刻钟前,北方百里处,那辽阔的昌源平原上。此刻,大阵正散发着炽烈的白光。抵御着如同火海一般的烈焰。
“混蛋,我让你住手,你听到没有!”壮汉大喊,如同仁王临世。他的双眼透过大阵内的百里空间,死死的盯着那座小山包上的黄袍老道。
右拳抬起,犹如岩浆般粘稠的火焰再次凝结其上,随着一声似要震慑天地的怒吼,如同流星坠地般轰然下落。
天地间骤然失声,下一刻,方圆百里内的大地直接向下塌陷,空间在这一拳之下碎成了齑粉,绵延十余里的高耸山脉就这么被气浪冲的爆炸开来。数百丈长的石块化作真正的陨石,摧毁了所有的一切。
移山填海,重塑天地,此乃武王之力。
大阵的护城屏障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随着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屏障向内部足足坍塌了百丈有余,眼看就要破裂。
但法阵就在即将崩溃的一刻前,华光大放。将这举世无双的粗鄙武夫直接弹飞千余丈,嵌入了一座千余丈的雪山之中。
东边百里处,老村长气势如虹,一身锦衣儒袍,儒雅随和。一刀一冠,浩然坦荡。只见他一刀看出,写出了一个巨大的“破”字。
顷刻之间,法则易主。一道巨大的裂痕出现在大阵之上,竟是直接炸裂开来。但也就在下一刻,大阵上运转的符箓光芒闪烁,竟是将被老村长夺取的大道强行夺了回来。
那柄银光闪闪的刻刀,随着变化直接断成了两节。头顶的儒冠也不再闪亮,像是一盏燃尽的孤灯。
也就是在这时,李长卿随着一声响指,身影化作流光,向着最西边直冲而去。
这就是道家至尊的力量,仅仅是一个随手创作的法阵,便可以囊括百里,分割天道,无论是三品的武王还是三品的大儒,连撼动其造物的资格都没有。
李长卿抬起双眸,两颗瞳仁已经变成了纯净的金色。在双眸之中,整个天地都化作了寸余的棋盘。
在那棋盘的极北之地,蛮荒之中,一座身披金甲,头顶星辰的武官虚影如日中天。
在那南方的海洋中,一股如墨的浓黑正在鼓动跳跃,数百只猩红的眼眸转动着,流淌着,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方向。
东方的沼泽中,一个类人身影嘶鸣怒吼,右手的利爪伸向苍天,百余条触手编制的左臂如蛇蠕动。
李长卿目光流转,双眼看向西方。
就在他的正前方,一座如同被纯金浇铸的佛像顶天立地,面色无喜无悲。一轮璀璨的大日正在冉冉升起。向外散播着没有温度的恩光。
李长卿冷冷一笑,大步向前,其在棋盘上象征的太极阴阳鱼疯狂转动。
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