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一眼瞧见她手上正在扎的香袋,香袋为黑色,上面绣有朵朵绽放的红梅,每一朵皆精致典雅,栩栩如生。
她记得,曾经公主说过,她和世子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太后宫中的梅花苑,彼时正是冬天,花开正盛,公主第一看见世子的时候,就觉得世间竟然有如此精致好看的人,那个时候梅花纷纷洒落,花瓣落在世子白色的狐裘上,他恰巧回头看过来,时间仿佛永久定格,那一幕永远留在公主心中再也挥之不去。
那个时候她还只当公主是看见了喜欢的小东西所以迷恋,如今想来,或许不止如此
“公主,今年冬天太后娘娘会回来吗?”花月突发奇想地问。
萧锦颜疑惑抬头,“怎么了?”
花月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花月记起太后娘娘宫中的梅花苑,这些年也不知道打理得好不好!”
萧锦颜愣了愣,脸上一闪而逝的伤怀,她捏紧了手中的香囊,声音低迷问,“花月,你可是觉得当年皇祖母离宫是与我有关?”
花月忙摇头,“自然不是,花月一直都知道,太后娘娘只是因为陛下让世子随军出征,所以娘娘心生不满,这才堵气一去数载,和公主没有关系。”
萧锦颜眸子放空,仿佛看见了那个不堪回首的过去,“若不是我,他不会那么小就去了边关,皇祖母也不会因此和父皇置气。”
曾经的她不知道缘由,可是重活一世,小时候看不清的事情和前世没有想明白的事情,仿佛一瞬间豁然明朗了。
她记得,她八岁那年,父皇说过一句话,原话是,“任何一个潜在的隐患皆不可留,他接近你,或许动机不纯。”
那个时候她还不明白是何意,也没等她想明白,一道圣旨从天而降,年仅十三岁的昭王世子随军出征,他们一别十年,再相遇,却早已物是人非,他们之间也隔上了一个永远也跨越不过去的鸿沟。
见萧锦颜心情一下子跌入了低谷,花月咬了咬唇,有些后悔提起这个话题。
“公主,”院子的门被人推开,一身青衣劲装的萧涣从外走进来。
萧锦颜闭了闭眼收起纷乱的思绪,转头看向他,“可是皇兄有什么事?”
萧涣垂首道,“是殿下让属下来给公主送话,迎接世子的队伍已经到了燕京城外,两个时辰后就会进京。”
啪嗒一声轻响,萧锦颜手中的香囊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她却没注意到站起身问,“你说什么?”
萧涣目光在那香囊上一扫,继续垂首道,“昭王世子马上进京了!”
。
昭王世子马上进京的消息从宫中传出,不到一个时辰便人尽皆知,大街小巷尽是关于此的议论探讨之声,百姓们兴致高昂地挤在大街上,朝着城门的放心望眼欲穿。
这大概是继赵其锐被处罚之后又一件称得上轰动的事,但是两人性质完全不同,赵其锐受处那是大快人心的好事。
而昭王世子在战场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名声早已传遍九州各地,作为南燕的子民,他们感到骄傲,同时也感到惋惜,为他受伤的腿,和未能收入南燕版图的凤霖国。
萧锦颜戴着幕离站在人群中,全身上下都被幕离遮住,看不清她的神情,但是一旁的花月还是能察觉到她在战栗,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