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晓九退下,萧音尘才从他的怀抱里钻出来,“我真的没事儿,不需要他们来看。”
裴如却认真地盯着她,如果他们不是地地道道的古人,估计会直接去找精神病医生。“银月门入京之事稍后再说,你的身体要紧。”
萧音尘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认命地坐下。
不多时,两个穿着布衣的术士出现在春山居。“草民拜见晋王殿下,拜见王妃。”
裴如单刀直入地问:“王妃可有中邪之象?”
瘦高男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回王爷,王妃身体安康。”
“你们再仔细看看。”
“王爷王爷,草民说的都是实话。中邪都是些无稽之谈。”
萧音尘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们,“我都说了没事,都退下。”
裴如环住她的腰,“你真的没被大雪冻坏脑子?”
“裴长策!”她的脸气得发红,又舍不得将他怎么样。
她要报仇,就必须用到银月门。她如今还不能稳住裴如,若是贸然把她重生的事情告诉他,保不准他会不会以为她疯了。
裴长策是白衣入朝堂,他的观念与普通权贵不一样。他喜欢萧音尘,就会尊重她的想法,不会毫无止尽地强取豪夺。
以他现在的能力,想要掌控萧音尘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他不想让她伤心难过。
他天真地以为,只要他足够用心,萧音尘那么聪明的人肯定能看见他的好。
可惜,他赌错了。
上一世的萧音尘就是被猪油蒙了心,不识好人心。
她自大,他自卑。
分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夫妻,到最后却人心两异。
经受过食不果腹的痛,才会明白黎民之苦;经受过他人的白眼和践踏,才会知道一个人渴望被尊重;只有经历过身不由己,才会渴望着自由。
裴如出身平民,七岁时父母死于饥荒,他跟着军队来到边疆冲阵杀敌。
战场上刀剑无眼,裴如磨砺了一颗风雷不撼的心。
他从一个无名小卒到军中将领,收复失地,开疆破土,踏着万人尸骨走到如今的高位。
裴如今年年仅二十七岁,已然是凤国万人尊崇的战神晋王。
萧音尘今年只有十八岁,比他小了整整九岁。
正是因为裴如的出身,所以他做的最过分的事情就是:用军功换婚约。
他虽然把她娶回家中,却尊重她的想法,也不限制她的自由。
正是因为他的这份仁慈,才把自己推入了深渊。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事与愿违,人心难知。
裴如何曾不想把她关在家中,让她成为独属于他的禁脔?可终究是狠不下心来。
“音尘……你能不能疼疼我。”裴如的声音很小,带着丝丝祈求,他的薄唇倏地抿起,奶凶奶凶的模样,像是一只小狼狗。
战神杀伐果断的气势掉了一地,他小心地抱着她,不敢胡作非为。
萧音尘修长的手指在他的脸颊上拂过,把一缕头发夹到他的耳朵后面,在他额头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