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东侧的寝内。
一屋的暧昧气息还未散去,楚韫瑾靠在祁钰的怀中,印象里,这是祁钰第三次跟她说起成亲的事情,她忽地就明白为何祁钰总是说成亲、成亲、成亲,原是她未曾给予他足够的安全感,她回想这段时日里都是祁钰在为她默默付出,帮她照顾沫儿、帮她料理嫂嫂的身后事、带她去南境看八哥、千里迢迢带她回盛京送哥哥最后一程,在她伤心难过时,一直哄着她,她却知道自顾自地伤心哭泣,未曾为他做过什么,思及此,心中涌上一阵阵酸楚,却不敢让自己落下眼泪,是啊,她不能再哭了,哭并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
见楚韫瑾沉默不语,祁钰的心中开始隐隐地担忧起来,是不是他把这个小丫头逼得太急了?他紧了紧抱着楚韫瑾的手臂,将人抱得更紧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楚韫瑾感觉到祁钰的变化,不由地得心中一惊,她的阿钰在害怕。
她赶忙伸出右手抚上祁钰的脸颊,祁钰被她突如其来地动作一惊,转头看着怀中的人儿,四目碰撞的瞬间,楚韫瑾开口道,“阿钰,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才让你一直患得患失,这些时日里都是你一直在为我默默付出,我却没能为你做任何事情,阿钰,对不起,我们回南祁就成亲好不好?我想嫁给你,和你生儿育女,与你生生世世都不分开。”
祁钰抓过楚韫瑾抚着他脸的小手,在嘴边一下一下轻轻地亲着,楚韫瑾感觉到手中一股湿热的气息传来,只见祁钰的泪水从眼眶中溢出,而后滴落在她的手背。
“阿钰,我以后再也不哭了,你不要哭好不好?你这样子我的心好疼,真的好疼。”楚韫瑾的语气中都带着乞求,她开始学着祁钰方才的样子,一点一点轻吻着祁钰的泪痕。
看着楚韫瑾笨拙的模样,祁钰的心中一软,将人又带进怀里,“瑾儿,我只是害怕你不愿与我成亲,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我想告诉你,我愿意陪你去做,楚韫瑾你是我祁钰这一生都要与之并肩而行之人,此生我定不负你。”
楚韫瑾心中是既感动又酸楚,“阿钰,我会嫁你,只嫁你,真心嫁与你,世间会证明我说的一切。”
尔后,身后一阵敲门声传来,“钰儿,瑾儿,我们该去面见西楚新帝了。”武平侯的声音从门外飘来。
“你待在这里等我,我去见见你四哥。”楚韫瑾乖乖地点着头,瞧着她乖巧的模样,祁钰心中平静了不少,理了理衣服,退出殿内,与武平候一同去面见西楚新帝。
因不是正式的面见,楚韫宸便将带他们带至养心殿。
养心殿内。
西楚新帝楚韫瑜正在批阅奏折,自他继位以来,他变得异常地忙碌,没日没夜地在养心殿内批阅着奏折。
停朝那段时日的奏折,西楚太上皇是一封都没有批阅,想必那时就在等着他了吧!
现在的太上皇是什么事都不想管,每天也不知道在紫宸宫内捣鼓什么,连问安都免了。
此时,楚韫宸已将祁钰和武平候带至殿内,见过礼后,楚韫瑾便赐座。
“陛下,我思前想后,还是有几件事情想与您商议一番,不知您是否方便?”祁钰没有自称本宫,他深知自己要娶人家的皇妹,还是得跟他们说一声。
“哦,不知是何事?”楚韫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祁钰,便屏退殿中的宫人,只留下楚韫宸、楚韫炘和武平侯等人。
“此次之行,我还有一事相求,望陛下成全。”祁钰眼神坚定地看着楚韫瑜说道。
除了武平侯,在场的人都疑惑了,只听祁钰娓娓道来,“便是请求与九公主和亲。”
楚韫瑜和楚韫宸一脸不可思议地望向祁钰,并示意他继续说,“腊月初一,宁王遇刺后,瑾儿带着宁王妃一路逃亡,在离盛京不远的一个小山村里,宁王妃因受到过度惊吓导致早产,瑾儿确定是承宣王府的天世子安排人伏击的他们,她就是靠着这个仇恨一路逃到了南祁。我与瑾儿相遇的那日,他拿着这支步摇要去当铺典当。”
随即,祁钰从袖中取步摇递到楚韫瑜的手中,楚韫瑜接过步摇,心中五味杂陈,“那时她花掉身上一半以上的银子在南祁京都外城买了一处三进院的宅子,可能是生活所迫才打算当掉步摇换些银两,当时我一眼便认出了她,她知晓我知道她的身份后,便很害怕地说要离开南祁,我当时就派了暗卫保护她,因沫儿早产落下了哮病,那日下了很大的雨,沫儿又犯了病,她无路可走才又来找我求助,因为在她认识的人当中只有我能找得到太医,后来宁王妃因早产落下病根,又忧思成疾便撒手人寰,沫儿现在就在我的太子府里养着,每日都要推拿,太医说待沫儿三岁时才能回到盛京找神医谷的沈老谷主医治,我母后认为沫儿不能无名无分地在京都长大,会遭人耻笑,故我们决定成婚后将沫儿养在名下,作为我的长子,但瑾儿又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我舅舅便将她认为义女,恰巧瑾儿与我表弟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我们对外宣称是武平侯府养在外面的女儿。二月初十,我们收到宁王薨逝的消息,我带着瑾儿一路骑马在二月二十七日终到达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