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年代,两千块差不多要抵一家三口一年的生活费了。对于我们来说,那完全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我们这些小孩子,过年钱才十块二十块,两千块是什么概念,我记得之前我们给库瘸子的红包,也才三五百块。这胖子能有库瘸子厉害吗,开价还这么高!
余村长面有难色:“王道长,两千块会不会太高了一点?”
王保长掰着指头跟余村长算账:“村长,你要知道,这两千块买的不是齐老二一个人的命,而是全村人的命啊。黄皮子虽然是来找齐老二报仇,但现在已经跟你们全村人都结下了梁子,你敢保证黄皮子不会继续报复其他人吗?全村人的性命加起来才值这两千块吗?”
“这”余村长一时有些语塞,王保长所说的也确实是个隐患,如果黄皮子继续报复其他人怎么办?
余村长把几个老辈子叫在一起,叽里咕噜的站在祠堂门口商量。
王保长有些不耐烦地走来走去:“我说几位大老爷,这事儿到底做不做,给句痛快话,不做我可就走啦,我的事情可忙着呢!”
王保长作势欲走,余村长叫住王保长:“道长留步!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两千块由全村人集资,但这需要一点时间。我们先给你一千块做定金,等事情办妥以后,再把剩下的一千块付给你!”
王保长眯着眼睛想了想,笑眯眯地说:“行,大家相识也是缘分,我就买村长一个面子!走吧,先带我去看看齐老二!”
余村长点点头,带着王保长走进祠堂里面。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祠堂里没有点灯,光线有些昏暗。
齐二叔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好像还在昏睡,可能麻药的效果还没有过去。
王保长走过去,解开渔网,把齐二叔从渔网里面拖出来。
“王道长,情况怎么样?”余村长问。
王保长打量了一下齐二叔的模样,又伸手探了探齐二叔的鼻息,顿时露出古怪的神情:“什么怎么样,这人都死翘翘了!”
什么?!
齐二叔死了?!
在场众人闻言都是一惊,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当时我就站在祠堂门口,听说齐二叔死了,我顿时悲从心生,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那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
我心里就像压了块大石头,堵得发慌,满满都是内疚,感觉齐二叔是被我跟胖子害死的,如果齐二叔不是为了救我们,也不会招惹上黄皮子,更不会被黄皮子上门复仇。
胖子正好这个时候走进祠堂,看见我在哭,连忙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就骂他,问他来这里做什么。
胖子一脸讶异:“我来看看齐二叔咋样了”
“咋样?都他妈死了,还能咋样!”我瞪红眼睛,一把推开胖子。
胖子如同木头桩子般愣立当场,眼眶也泛起了红晕,哭喊着就朝祠堂里面跑:“齐二叔!齐二叔!”
跑到祠堂门口,胖子被老爷子拦了下来,老爷子说:“别进去,事情还没有解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