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艳被厉伟抱出包房时,警察也赶到了,其中就有对厉伟误会颇深的老郑。<p>
闹事的纨绔子弟都被制止,按在地上,仰着头叫道:“你们敢抓我,知道我爸是谁吗?告诉你们,赶动我一下,我让你们全去坐牢信不信?”<p>
老郑冷笑,眉峰冷厉,上前一步踩住男孩胸口,对方疼的倒吸一口冷气。<p>
“再不把嘴闭上,我现在就让你变哑巴你信不信?”<p>
厉伟看着他,孙一柔也看着他。<p>
他们都发现老郑变了,原来那个一脸正气,虽然脾气暴躁,但一心想要引导他们改邪归正的老郑不见了,似乎随着郑雯雯的死而彻底消失了。<p>
孙一柔不禁怀疑,如果姜艳说的话是真的,那厉伟善意的隐瞒是不是错了,是不是该把那孩子的事告诉他?<p>
厉伟抱着衣着凌乱满身伤痕的姜艳走到孙一柔面前,面容疲累阴沉,脸上粘着血迹。<p>
“受伤了吗?”<p>
摇摇头,孙一柔将已然麻木肿起的手臂藏到身后:“没有。”<p>
厉伟放心般的沉了口气,此时,怀里的女人像是被痛醒,痛苦呻吟哭泣,男人低头,眉目一缩:“我先送她去医院,你和承子他们回去。”<p>
说完,男人头也不回的抱着姜艳上了一辆救护车。<p>
孙一柔收回视线,低头自嘲般的笑了下,伸出手指在已然麻木的右手臂上捅了捅,感觉不到疼了,就像她的心。<p>
同一时间,王慧也扶着王涛踉踉跄跄的走出来,受伤不算重的贾越上前一步,接过王涛背在身后,承子小跑着跟在后面帮着扶稳,三人快速上了另一辆救护车。<p>
王慧正要跟上,却见孙一柔还站在原地。<p>
转身时,刚好看到她藏在身后已然红肿的厉害的手臂,忍不住惊叫:“呀,你的手你的手受伤了?”<p>
而远去的厉伟早已跨上救护车。<p>
“我去叫他。”王慧说着就要往外跑。<p>
孙一柔却拉住她,摇摇头:“我没事。”<p>
手臂的疼算不了什么?只是刚刚被打的那一下时很痛,现在已然麻木,感觉不到什么了。<p>
孙一柔转开视线。<p>
其实,真正让她感到疼痛的是她的心,她的心疼了。<p>
以前,那男人从不会让她受伤,不是因为他能打,而是因为以前的他眼里心里都只看的到她,然而,这些无形中的信任却被姜艳的出现打破了,他听不到她痛苦的叫,看不到她故意藏在身后的手臂。<p>
一个男人隐藏在心里最深刻的感情,往往在最危难的时候才能体现。<p>
他在危难之时选择了姜艳,漠视了她。<p>
如果一个男人的心思不在你身上,你就是伤的再重,他也看不到,那又何必强求着让他看到呢?<p>
孙一柔求王慧不要把她受伤的事说出去,女人最了解女人,王慧虽然不知道厉伟和姜艳的关系,但看他刚刚抱着那女人出去时的紧张神情,心里也替孙一柔感到悲凉。<p>
毕竟,哪个女人会忍受的了自己的男人先保护另一个女人的事实。<p>
如果贾越这样护着另一个女人,她一定和他离婚。<p>
到底是伤心了吧?<p>
王慧心里难受,内疚不该提议来这里,谁会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呢,还刚好让他们赶上?<p>
她一面担心孙一柔,一面担忧自己弟弟的安危,两难之下,只好勉强答应孙一柔的请求。<p>
夜风萧索,寒夜幽冷。<p>
孙一柔裹着单薄的白色小棉服独自站在街上瑟瑟发抖,四下张望,却不知道该去哪里?<p>
她不想回家,那也不是她的家,她是个连家都没有的孤儿,以前是,现在也是。<p>
鼻间酸涩,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认识那男人后,她流的眼泪比过去几年加起来的还多,爸爸妈妈死的时候她没有这样哭过,在福利院住的那5年她也没有这样哭过。<p>
只有遇到了他,她才变成这样。<p>
身边路过的人总会有意无意的看向她,孙一柔抹了把脸。<p>
这寒夜的风太刺骨,刚刚流到脸上的液体瞬间就能变成尖锐的刺,冰在脸上,让她的脸变得麻木僵硬,好像一把把尖锐的小刀划在脸上般。<p>
往前走十步,有一个竖直的公交车站牌,孙一柔站在那里看了许久,却不知自己该往哪里?<p>
正踌躇着,身后有人叫她:“柔柔?”<p>
孙一柔回眸,却意外的看到姚迪。<p>
她转头时,姚迪一眼看到她红肿的像是刚刚哭过的眼睛,瞬间冷下脸,握住她肩膀:“你怎么哭”<p>
“嗄”<p>
姚迪的手不经意按到她肿起的手臂,孙一柔痛的闷哼,倒吸一口凉气,五官因为痛苦而扭曲在一起。<p>
这下,姚迪更紧张了,也不管是不是还站在大街上,说着就要去扯她的衣服。<p>
孙一柔的身体瑟瑟发抖,不知是疼的还是冷的,脸色苍白,额头挂着冷汗。<p>
思索两秒,回身看着街道旁的车子:“你的体温太低了,先跟我回去再说!”<p>
到底是谁欺负了她,姚迪发誓,一定会找那个渣男好好算算这笔帐。<p>
宽敞豪华的客厅里,女佣递上两杯还在冒着热气的果汁,孙一柔用左手接过。<p>
刚喝了一口,就被姚迪抢下,手动着扯下她的白色小棉服。<p>
因为动作粗鲁,女孩又被弄疼了手臂,秀气的眉头聚拢在一起。<p>
姚迪扯下衣物,终于看清了她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肿的那么厉害,已然青紫,薄薄的皮上竟然还有碎玻璃碴子没有取出来。<p>
她伤的这么重,竟然没去医院,也没打电话给她,如果不是恰巧遇上,她就打算这样忍着不说吗?<p>
不疼吗?不怕感染吗?<p>
看着看着,姚迪的眼圈渐渐红了,不知是因为心疼还是生气。<p>
半靠在窗前喝酒的廖军了然的挑了挑眉,拿起内线电话:“叫医生过来。”<p>
姚迪瞥去感激的一眼,拿着纸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她手臂周围的血迹,一边擦一边冷静的问:“厉伟呢?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在哪儿?”<p>
孙一柔不说话,她每碰一次伤口,她都痛的缩一下眉。<p>
姚迪隐忍的理智因她的痛苦而灰飞烟灭,暴躁的扔掉粘了血的纸巾:“你不说,好,我自己打电话问他。”<p>
这就是他的保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