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早上，孙一柔躲进卫生间用试纸。<p>
试纸上显示的两道杠吓坏了她。<p>
不待反应，门把上便有转动声响，她动作迅速的将试纸包进卫生纸里扔进垃圾桶。<p>
厉伟推门走进，颇有兴致的说要带她去逛商场。<p>
一路走来，孙一柔都心不在焉，倒是厉伟一门心思的替她买东西，买了两件新款羽绒服，棉帽子棉手套什么的，还有两双纯牛皮的小短靴，给她裹的暖暖的，像个大粽子一样。<p>
偶尔问她意见，女孩也只是敷衍的说个好字，再不开口，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p>
到了中午，厉伟说要带她去楼上的餐厅吃饭，两人从三楼往四楼走时，男人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好像跟工作有关，于是停下脚步。<p>
电话内容大概是一个熟客人开车去了某个地方，车突然在高速路上抛锚了，等拖车时间太久，新年的日子又找不到车，于是给厉伟打电话，看看能不能电话指导把车修好，好像很急的样子。<p>
两人站在电梯口，挡住了后面的人。<p>
孙一柔小心翼翼的抓着厉伟的衣袖退到一旁。<p>
安静的听着他打电话，目光百无聊赖的朝四周瞅去。<p>
眼花缭乱的石柱上，一排纯黑的小字吸引了她的视线。<p>
4楼11，徐琼爱妇科诊所，帮您解决所有烦恼。<p>
妇科诊所？<p>
孙一柔的心思灵敏一动，突然知道该怎么做了！<p>
厉伟和那边的人说了很久，但问题似乎没那么容易解决，对方也很着急。<p>
大年初三，商场里的人流增加了五倍，各种打折促销活动像下饺子一样一个接一个。<p>
因为要电话指导对方修车，厉伟只好和那边视频，可是因为商场里很乱他们根本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同一句话要重复好几遍，依旧听不清。<p>
厉伟沉下脸色，视线扫过商场，三楼的西侧方向有一扇门，门上写着安全出口几个字，这个时间，只有楼梯间里才会安静。<p>
4楼的楼梯口有家咖啡厅，厉伟计算着，让孙一柔去咖啡厅里等她，20分钟就可以了。<p>
“你先去楼上的咖啡厅等我，我很快回来。”他的手指往滚梯上一指。<p>
“哦。”孙一柔乖乖点头，乖顺的像个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小猫咪。<p>
待厉伟走进安全出口，她立刻转身朝四楼跑去。<p>
时间有限，她也顾不得别人的异样眼光了，七拐八拐的终于找到4楼11，店前一个大大的招牌，徐琼爱妇科诊所。<p>
孙一柔扑到挂号窗口：“挂号！”<p>
玻璃窗里的女孩吓了一跳，微笑抬头：“姓名？”<p>
“孙一柔。”<p>
“年龄？”<p>
还要说年龄吗？<p>
女孩犹豫了一下，乖乖的答：“19”<p>
“挂哪科？”<p>
哪科？<p>
窘迫害羞的红了脸：“验验孕！”<p>
“哦，好的，25块！”<p>
孙一柔交完费，被小护士引着走向等候区，前方的大屏幕上会自动叫号，每叫到一个，就有一个女人被身侧的男人扶着站起。<p>
孙一柔找了个空位置坐下，离那些一对一对的男女有点远，左右看看，身侧，也有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女人是自己来的。<p>
她看着她，她也看向她，友好的笑了下，扭过头，捏了捏手中的号码：“不想要？”<p>
她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孙一柔愣了愣，看着她指尖的号码，前面的字母和自己不一样，微微愣了下。<p>
女人了然般的抬头：“这边是做流产的，你要验孕？”<p>
孙一柔尴尬的看了眼周围，果然，这边寥寥无几的几个女人都是单单的一个，脸色也不似那边被男人扶着走进走出的女人般撒娇幸福。<p>
她坐错地方了。<p>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都是等候区，只要等到叫自己的号就可以了，这医院本就不大。<p>
见女孩不说话，那女人倒有兴致的问了起来：“自己一个人来的，你多大？”<p>
孙一柔舔了舔唇，直觉这女人对她没恶意，腼腆道：“19”<p>
19？<p>
“还真是小啊！”<p>
她已经忘了她19时是什么样子，好像也是这么大的时候吧，遇到了他，那个已经离开她的男人。<p>
“这么劝你一句，第一胎最好留下。”<p>
“我不是”<p>
不知是不是被她看出了什么，孙一柔惊愕的想要摇手，视线一转，瞳孔剧缩，猛然看到咖啡厅里正在四处寻找她的厉伟。<p>
急的脸都白了，她没想到，厉伟会这么快就打完电话。<p>
怎么办？现在不能让他看到自己，怎么办？<p>
正惊慌失措时，身侧的女人顺着她不安的视线扭头，看到厉伟，淡淡的眉角挑了挑。<p>
是他？<p>
大屏幕上滚动着张天意的名字，女人扭头，将手中的号码牌递给她：“到我了，如果你急，这个号先让给你好了。”<p>
“可是我不是”<p>
“她也可以给你验孕的，你不是着急吗？快去吧！”<p>
孙一柔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拿着号码牌匆匆转身跑了。<p>
她跑进诊室时，厉伟的身影将将从玻璃门外走过。<p>
20多平的房间，中年女医师戴着金边眼镜坐在办公桌后：“张天意？”<p>
“我不是。”孙一柔摇头。<p>
“我知道你不是。”<p>
张天意打过4次胎，都是她给做的，对那个拿自己身体当玩笑的女人，她是即生气又心疼的。<p>
摘下眼镜，视线瞟了眼她的年纪：“我是说，现在还没到你的号。”<p>
“哦，我和她换号了，这号是她让给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