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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水丘靖思绪回笼,看着面前的女子准确无误的猜到她的心思,说:“你要知道,整个江安,我要杀的人、要做的事,还没有人能阻止。幼时你给我水喝的情谊,我记得,所以我不杀庄子铮,可也仅限于此,希望你能早做决定。”

夏惊秋没有说话,她定定看着水丘靖,片刻后不屑地笑了一声,然后自顾自的坐回长椅上。水丘靖也不恼,他说:“夏娘子,还请你好好考虑。”说完他就离开,吩咐派来的婢女要照顾好夏惊秋。

窗外秋风阵阵,屋内烛火忽明忽暗的,夏惊秋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终于无力的塌下肩。

正元十五年,江安水丘氏家主水丘靖大婚,迎娶夏惊秋,江安贺三天,江安大小官员皆贺喜,场面恢弘。

庄衡改名水丘衡,在他上面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不过都是妾室生,所以水丘衡成了水丘家最小的孩子,且是嫡子。

夏惊秋在水丘家的日子最开始也不算好过,虽然水丘靖宠她,但是这高门大户的,架不住那些后宅阴私手段。

正元十八年,水丘衡落水病重,夏惊秋连日忧心,水丘靖重金请了医师来照看,后下令彻查,原是妾室夺权手段,水丘靖当时就把那妾室斩了,自此,夏惊秋在府里虽然时有不顺,仍旧没有掌管中馈,可都是些小事,长久下来,在府上也握了些实权。

后来,白远归离京彻查水丘氏一族的事,水丘衡出力不少,水丘家被查办后,水丘衡改回原来的名字,可水丘一族剩下的势力,大多都在他手里。

“庄衡。你有何事?”白远归往后靠了靠问道。

庄衡跪的吊儿郎当的,看了一眼赵珪,又看向白远归,赵珪冷哼一声,没有搭理,庄衡说:“草民状告水丘氏联合林氏、王氏意图谋反,颠覆江山。”

阿宝这才正经些,他们的谋算就快成功了,此时庄衡的背叛就如同秋日的一把大火,将他们的计划算盘烧的干干净净,他此刻不在装疯卖傻,望向庄衡的眼神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只见他立时就起身冲向庄衡,只是才动作就被侍卫压倒在地。

他这话对堂上几人如同白日惊雷,虽然面不改色,可内心到底是惊涛巨浪。赵珪猛地一拍惊堂木,而后厉声道:“放肆!谋反大罪,岂容你信口雌黄!”

“草民所言并非空穴来风。”庄衡面对白远归朗声道,“自江安至京都,沿途数人深夜无火自燃,高喊圣人现世,边城十五郡县皆有此象。望大人上达天听,庇护百姓!”

“或许此像本就是天意?”白远归语出惊人,她道,“无火自燃一事本就危言耸听,边境妖族难进,上天降下神罚未有不可。”

“白大人......”张焱知道她不安常理出牌,可没想到会说出这话,才开口说,就听赵珪的声音响起来。

“白大人!”赵珪看了看其他几人面不改色的样子,深觉现在堂上就他一个正常人,他高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如今不说海晏河清,可政治清明,神罚之事岂可乱说!”

白远归喝了一口茶,不咸不淡的说:“两位大人不必紧张,不过随口一说,事关国祚,此事还要上报国正司,待陛下旨意。”

赵珪这才面色稍缓,问道:“那这庄衡......”

“既要上报国正司,赵大人做主就是。”白远归笑了笑,就把这事甩给了赵珪。

话闭,赵珪又问:“那这原告?”

“既是苦主,赵大人按照律令该如何办就如何办,不必顾忌。”白远归摩挲着杯壁,淡淡的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张焱是刑部的人,于是赵珪便说:“张大人,此事该由刑部办理,大理寺此刻不便受理,还请刑部着人上报国正司。”

张焱点头,便有刑部的人上前带庄衡,庄衡也十分配合,根本不把旁边已经被他背叛的盟友放在眼里。

赵珪又下令将还在胡言乱语的阿宝带下去。

“白大人,三司查案,并不是让你夹带私货的。”赵珪看着几人下去后,冷不丁的开口讽刺道。

赵珪向来看不上白远归,他觉得白远归就是一个仗着白景鸿军功,靠着祖辈荫蔽狐假虎威的人,故而此次陛下旨意三司会审,居然是白远归,他本就十分不耐,甚至上表此举不合规矩以求换人,但是被驳回,他也只能强忍不适,可刚才白远归贸然离席,现下与庄衡之事同东街杀人系列案又毫无关联,他便忍不住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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