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行之平静道:“无碍,我可以等。”
——然而,他没能等下去。
一道刺耳声音传来:
“跟两株狗尾草费什么话,不知道从哪个狗洞里爬进来的,依我看,还是赶紧把他俩抓起来为好!”
人群之中,一名兰族弟子出声讥讽道,他轻蔑地笑着,声音很是尖细。
苟君子脸色一变。
一道寒光闪过,余不染剑刃出鞘。
原本澄澈的双眼,忽然尽数化作血红。
识海之中,道种颤抖,几欲崩裂,无数血煞之气弥漫开来。
无边杀伐之意,瞬间笼罩全场。
——然而,苟行之却没有给他杀戮的机会。
他向前一步,挡在余不染与众人之间。
今日之事,看来要闹得很大了。
苟行之如是想道。
然后,他拿出一块令牌。
那是个浅绿色的牌子,有手掌大小,看不出材质,颇为廉价土气。
其上隐约刻了一个字,字形边缘被磨损得很严重,看着有些年头,几乎难以辨认。
杨世魁皱眉,这是什么东西?
他盯着那个字。
他似乎在哪儿见过。
然后,他脸色一变。
好像,是个“陋”字。
……
……
中年道人那张有些沧桑的脸上,
突然露出少年时,
才有的轻狂笑意。
……
……
一缕真元,输送其中。
一轮碧光,忽然乍现。
恍若云破日出。
周边围成半圆的弟子们,下意识眯住了眼睛。
然后下一刻,仿佛火种引燃一般。
在场所有陋室宗弟子,青黑色道袍之上,各族纹饰,突然齐齐亮起:
梅、兰、竹、菊、杨、柳、松、柏……
试剑堂前,高台上下。
数十道青色火苗,升空燃起。
那不是真正的火焰,只是光线太盛,仿佛燃烧一般。
杨世魁满脸惊惶。
然后,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就像是溅起一圈涟漪。
在场数十名陋室宗弟子,惊骇万分,纷纷跪倒。
然后,涟漪化作潮水。
以那令牌为中心,方圆数十步,数百步,数千步,数万步,直至——
整个陋室宗。
此时,此刻。
陋室宗所有弟子,
无论是正在读书,
亦或是正在练剑。
他们的道袍,纷纷燃起。
他们的脸上,震骇莫名。
一道青光,拔地而起,直入云霄。
然后,
所有人,
对着那个方向,
如潮水般,跪倒在地。
……
……
三十年了。
陋室宗掌门令,重现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