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琴陪在顾景芜身边久了,自然也是认识一些字的,这也是她引以为傲的一点,因为很多人家普通的丫鬟都是不认识字的。她好奇地接过王大夫写的方子,想要看看里面写了什么。不看还好,一看就凌乱了。一张白纸上,洋洋洒洒飘着乱七八糟
一大堆的看着超级像小儿画的画一样的字迹。
“王大夫,您这写的什么呀?”宝琴有些生气,这些明明不是字嘛,若是拿出去抓药,谁人能够认得出?
王大夫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中医,留着拖到胸前的夹黑夹白的胡子。他习惯性地顺着胡子,眯着眼笑呵呵地对小丫头说道:“写的自然是药方。”
“药方?这根本看不出什么字是什么字了,这还怎么抓药?”宝琴觉得是王大夫在耍她。还在骗人,她可是认识字的大丫鬟!
“小丫头怎么就不信呢?”王大夫无奈地摇摇头,点了点宝琴摊在面前的药方,“这些字,你认不出,可不代表别人认不出。”
顾景芜知道,那些医者写字都是一般人认不识的。
前世有幸和第一名医洛久安学了一阵。那时候她和尉长风成婚三四年了,尉长风时不时地去其他地方办事,短则十天半个月,长的半年都有。顾景芜一个人待在府里无事可做,便央求他请来洛久安教她简单的医术。她学医以后,最痛苦的除了背医术外,就是辨认洛久安的字了。那字,可谓是龙飞凤舞,大有飞到天上去了的趋势。
她本以为这只是因为洛久安字丑,可后来她陆陆续续接触了几个医者,皆是如此,便了然,医者之间,估计是有另外一种有别于常人的字体吧。
再看看王大夫的字,嗯反正比洛久安的好看多了。至少她不用费力去辨认!
“宝琴,王大夫既然写了,肯定是能认出来的。莫要多嘴。”顾景芜道。
宝琴吐吐舌头,小孩子似的,道了声“知道了,姑娘。”
看完病,王大夫转身着桌上放着的药箱,准备离开。临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送他到门口的顾景芜,慢悠悠地说了句,“大小姐的脾气改变甚大啊。”
顾景芜颔首微笑,“王大夫,人总是在变化的。以前是景芜不懂事,如今长大了,懂得自己应该珍惜什么,舍去什么,那不是好事么?”
王大夫听后,抚着长长的胡子,哈哈大笑,一甩衣袖便离开了,只留给顾景芜一个率性淡泊的背影。
“走了,走了。”
或许王大夫是意识到她的改变不同寻常的,可人生在世,不就是贪得一个“恣意”么,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顾景芜倚在门边,望着那个背影远去,忽的释然了许多。
宝琴问她:“姑娘,我怎么听不懂你们说话的意思了?”
顾景芜但笑不语。
宝琴哭丧着脸,惨兮兮地唉声叹气,“姑娘,宝琴又是看不懂字,又是听不懂你们说话,宝琴是不是变傻了?完了,宝琴变笨了,姑娘你会不会嫌弃奴婢、不要奴婢了?”
“傻丫头。”顾景芜摸摸宝琴低下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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