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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昭、赵嬷嬷、冯翁和一众奴仆送他们出来。
刚走出正院,谢亭说,不用这些人,留三丫头,和两个小厮,一会儿回来给嬷嬷打灯便是。谢亭又请两位师父先走两步,自己有话同嬷嬷说。
三丫头和冯翁领小厮们自然也晚走几步。
谢亭说,方才弹琴这女子不似寻常人家,嬷嬷探过底细没有?
赵嬷嬷说,不敢欺瞒公子,她阿父实为庐陵王被废时上疏谏阻的吉阳县令张约之。
谢亭一怔。
赵嬷嬷说,这小娘子的奶娘儿时曾与我家相邻,张县令明升暗降为梁州府参军后,他家夫人惶惶不可终日,便遣这奶娘来寻我,想请托公子保他家一命。女君在时,外头的事,偶与我们说个一言半语,那是怕我们人亲客往上办错了事情,且还不准擅议朝政,如今两眼一抹黑,哪敢掺和这样的事,我说谢府一向严厉,家下仆妇都不许管外头的事,我得了女君和公子的好,若是求财,我倒可以给她些。谁知张县令真是难保一命,她刚回去,县令便被杀了,家人发配,几个黑心的将这小女娘挣出来,要卖到风月场中去。幸得她奶娘还未进那参军府,回来求我救救这小女娘,想来我得了公子和女君的好,也该行善,可不知卖了哪一家,等我儿找到,这小女娘已经划脸自保了。我原想这样的人家,若公子看得上,买来做个小。脸花了,下面李庄头的小儿子长得还算清俊,读过书,识得些字,两人相看,互不嫌弃,就嫁给了李家。
谢亭说,张县令倒是忠直之人。
赵嬷嬷面露愧色说,只是……
谢亭说,嬷嬷但说无妨。
赵嬷嬷说,不知当初将她挣脱出来的人是用了何种手段,我先前还没想到这一层,前些日有几个官差到庄上打探,从风月场赎人的事只有我家和李家知道,便没探出什么,但日子长了,人多口杂,怕给公子惹了什么事情。
谢亭说,你叫她夫妇先住在园里,不要回庄上去,官府那边我派人去问个明白。嬷嬷做事有分寸,我细问问,也是怕嬷嬷有思虑不到之处。她既已为人妇,以后有男客,不必叫她献艺。若官府那边无甚大事,我不在,嬷嬷带她去府里就说帮我翻晒被褥衣物,我着人请太医看她面目能否恢复。叫她时常练琴,往后家中有贵眷,请她献艺作陪。
赵嬷嬷喜上心来,说公子可是要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