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是个泥捏的土人儿，没有半分火气，只能被搓圆捏扁，还不敢有一句怨言。啧，做人做到这份上，可真是没劲透了。”

说着说着，他翻了个白眼，面上露出了极为不屑的笑意。

“啊呸！”

尽管知道他是在替冯氏撇清，但他的措辞也太欠揍了点，让韦团儿也想跟着翻白眼了。

“没错！她做人忒没劲，忒扭捏了，老让人看不过眼！”

袁氏却听得暗爽不已，下意识就附和了他的观点，忘却了甩锅的正事。

而另一旁的王氏正沉住气，不发一语，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哦？”

韦老爷子闻言，再度亮出了谜一般的轻笑，眼眸里寒光隐隐，望向袁氏道：“没劲也好，扭捏也罢，素素她好歹是在做人。而你，已经忘了自己是个人了。你的心性，已经彻底烂掉了。你，不配做玉树的佳偶，不配做芙儿蓉儿的慈母，不配做临风和素素的长嫂。”

他的指责，真可谓是刻薄到了极点，直接就让袁氏的面子挂不住了，且整张脸都开始发烫，心里充满了羞愤和恼怒的情绪。

“说这么多，不就是嫌我商户出身，有辱你书香传家的门楣了！真嫌弃的话，当初就别眼巴巴的上门来替你儿子下聘啊！我可真是傻，别人都说你家是个虎狼窝，吃人不吐骨头，绝对去不得的！偏我就信了你们的邪，上了你们的当，把清清白白的身子搭给了他，让他糟蹋了个够，第二天都下不了床……”

袁氏一气之下便走上了奔放的不归路，哭天抹泪的将韦玉树是如何占了她这个黄花大闺女的便宜细细道来，其中不乏有露骨的词汇，直震得韦团儿瞠目结舌，顺带骇得另三个小姑娘鸦雀无声，没去再讨论床上功夫的事了。

“说完了？”

饶是王氏这种过来人，听了袁氏所说的话都嫌臊得慌，可韦老爷子却气定神闲的等到她说累了，停下歇气了，方才慢悠悠的问道。

“现下，该轮到我来说了。”

他并没有给她一个回答的机会，只象征性的问了那么一下下，就自顾自的开口道：“你以为，我是要三堂会审么？你以为，我是要听你自辩么？”

袁氏一愣。

“趁早收起你唱作念打的那一套。”

他语气平淡，“你要弄清楚了，这里不是你娘家的铺子，也不是你兄长爱去的戏园子。即使你把嗓子喊劈了，也没人捧场，没人买账。”

其实，他从未在意过任何人的出身，更不会挑剔长媳商户女的身份，可她一遇着不如意的地方，便自发的、主动的把这茬拎出来唠叨个不休，着实让人腻味，使得他索性也对她不客气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亲眼所见，没有人证物证，就无法名正言顺的冲你发难么？”

他好笑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