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勉为其难,给你好生的说一说你究竟错在哪些地方了。其一,你错在不孝不悌。”
岂料韦老爷子却直接略过了抓周的事不提,慢悠悠道:“为人妻者,若谋求父母之青眼,谓诸兄弟俱不及夫,便是不孝,若谋求族党称道,谓诸兄弟俱不如夫,便是不悌。何也?盖使父母心中有贤愚之分,使族党口中有贤愚之别,则必其平日谄媚,暗用机计,沽名钓誉,必其后日之嫌隙由此而生也。”
“爹!”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重,登时骇掉了韦玉树的三魂六魄,“这、这不可能吧?就、就算她真这么干了,可我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念头啊!我一个泥瓦匠,要什么名,图什么利,祸害什么兄弟啊?我是吃饱了撑傻了吗?”
天可怜见,他只是满脸懵逼的过来凑个数的,怎么就引火烧身了呢?
袁氏的神色却没有多大的波澜,这倒不是她仍在装傻充愣,而是的确没怎么听明白其中的意思——一会儿青眼,一会儿兄弟的,一会儿咸鱼,一会儿钓鱼的,到底在鬼扯什么?就不能说人话吗?
“你放心好了,没你的事。”
韦老爷子淡淡的看了眼自己的大儿子,又将目光转向袁氏,“你也放心好了,我必定会让你懂的。”
接着便道:“你婆母让你跪着,并非是有意羞辱于你,而是事出有因,但你不听不从,还阴阳怪气的顶撞她。我看你是还记着我曾经当众数落了她一回的事,进而便不把她当一回事了,连最起码的孝道、最起码的面子都吝啬于给她。对么?”
对!
这确实是袁氏的心声。
“我没有。”
当然了,她是不可能在人前直接说出来的,即使心里再怎么瞧不起王氏,面上也要尽量做出孝顺的假象,不然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打小就家境优渥,吃穿不愁,过得比很多人都好,故一直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瞧不上这个,看不起那个,总想把所有人都变作你的陪衬。其中,便包括临风和素素。你明知临风对你只有敬重之意,却别有用心的拿来架桥拨火,让他夫妻失和,想把素素彻底踩在脚下。这就是你的不悌之处。”
“现下,你可听懂了?”
韦老爷子本想犀利的点评她的才貌,尤其是她的貌,以便能让她认清自身的不足,莫要再自我膨胀下去,但惯有的素养让他干不出这种事来,只得按下不提。
“我……”
他自认为给她留足了情面,可袁氏仍觉得十分难堪,被所谓的‘架桥拨火’弄得下不来台。
在她看来,小叔子分明就是暗恋她,哪是只有敬重的意思了。可在他说来,却成了她自作多情,居心叵测!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其二,你错在没有规矩,且自私自利。”
他仍是把抓周的事按下不表,只揪着之前的风波继续说道:“你不听你婆母的话,也不听我的话,我说了让你跪着,你便心生怨怼,却不好把火气直接冲我们撒,就冲着玉树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