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楚,今日的我一直都处于被动,没有丝毫可以掩盖的机会。
不,不对,以父亲的谨慎和子殊的能力,不可能会犯这样的错误,一个本就不存在的胎记怎可能瞬间就有,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秦嬷嬷被买通作伪证,要么我……并非程家女儿……那这条命,便是轻如浮萍,这是最大胆的猜测,也是最坏的结果,此时的状况,对于一个忘掉过去的人来说,太过于无助了。
一切都是未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于公公于殿门止步,进入殿内的秦嬷嬷和两个宫女。
“程小姐是否要自己宽衣?”曾经听过许多宫中落井下石恶奴暗里欺主的事迹,对比,秦嬷嬷的态度还算温和,给了自己应有的尊重,顿生好感。
两个宫女站的稍远,能看清我身体每一寸肌肤的,只有秦嬷嬷,可以说,这一局棋的是否能够绝处逢生,只在她的一句话。隐秘处,她紧握住我的手瞬间又抽开,我便明白了。
整个过程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果然,秦嬷嬷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堂下众人都沉默不语,只余皇帝轻扣案几的声音。
“程衍,你真是好大的胆子!!!”随着暴怒的一声,松花御砚砸向父亲,等我反应过来,手臂已经挡在了父亲额前,巨大的痛意冲击天灵盖,又立即遍布整条手臂,骨头像是断裂般疼痛难忍,麻木的没有丝毫力气,毫不在意的垂下,低头向皇帝表示自己的惶恐。
“臣,自知罪无可恕,但,小女无辜,望圣上留其性命,罪臣,愿自裁以谢圣恩。”父亲的声音高昂,字字清晰,同时也震在我的心上,这……就是父亲的方式吗?姜沥,也是这么打算的吗?
不等多想,父亲就摘下了官帽,奉于御前“臣这一生,不负天下大义,无愧心中正义,唯有妻女,无法偿还,如今,只余卿卿而已,请,陛下,成全!”那双眸子中布满心疼的情绪,望了我一眼后深深伏于地上。
皇帝沉了沉眼眸,思考半晌,将问题抛给姜沥“程家女儿虽未入册,但太子妃这个身份在天都也算是人尽皆知,太子,你认为,该如何判?”
姜沥拱手作揖,慢声道:“回父皇,程太傅抗旨不遵,李代桃僵,辜负君恩,如今更是重蹈覆辙,陛下重情,您怎么罚都不为过,只是……程家女儿,属实是无辜。”话锋一转“另,儿臣也当领罪,太傅为儿臣的亲近之人却不曾查其所为,实在有愧于父皇信任,儿臣,愿远赴沂川,查百姓疾苦,平两国战乱,以报君恩,也报答,老师的教导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