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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青絮见过午大夫之后,他就被杜清明截回了,证据确凿,刘家父子监禁五年,家产充公,午大夫劳役一年,长乐坊收押的小仆在长嫣交了罚银之后也被释放,才知道,这小仆是银盈月同父异母的弟弟,二人被那好赌的父亲卖进了长乐坊,银盈月一直不喜这个弟弟,怪不得,案件自发生从未见她露面。
可见,不是所有付出都能换来真心,好人有好报,也未必。
回家的路途上浔阳城迎来了初雪,抬头仰望漆黑的夜空,细雪如落下的繁星点点,嬉闹的孩童们用惊喜的声音呼喊着忙于生计的大人们。
伸出手,那雪花在掌心停留了一瞬,转眼就被身体的温热暖成了水,雪后就是新岁,这一年,终于坎坎坷坷的走过了……
“你,喜欢雪吗?”
我转头对上褚泀言的眼睛,清澈明亮,透出少年的纯净,又如明媚的春日暖阳,可我又偏偏知道他并非是我看到的这样。
我点头,“但我不喜欢冬天。”这个时节一到,我总会失去一些什么,它像一个强盗,没有预兆的抢夺,然后潇洒离开。
“太冷了。”它带走了陪伴我的那只小狐狸,也带走了雉雉……
“不巧了,我很喜欢。”他顺着我说道。
我能看出他的遗憾,表面又假装轻松,眼神像是一个受伤的小兽,不过是不同喜好而已,他伤心的像是心口扎了一刀一样,鬼使神差的出口问着原因,却被他打着囫囵混了过去。
“算算浮云山也应当落雪了,也不知二位道长是否有添厚衣……”转而再问,“对了,浮云山的那个刺客,你最后怎么处理了?不会是杀了埋在浮云山吧?”最后一句我是以玩笑说出的。
愣了一瞬,“奥,我放了,买凶杀人的,留他也没用。”
“你知道幕后之人?”
“不知道,天鹫山庄做这么大,想杀我的人那可太多了,我放了这些刺客,说不定日后再接到会念着点恩情。”
“柒华说,江湖里培养刺客最有名的是天外楼,共有十二位,每人各有所长,从无失手,你说,刺杀你的刺客里面,有天外楼的人吗?”我看得仔细,害怕错过他的一丝表情变化。
折扇轻轻打在手心,一下两下,与我此刻的心跳声重叠,四周陷入寂静,只余我的呼吸与他轻敲的声响,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异常,只是理所当然回答着:“也许吧,我现在活蹦乱跳的,他估计也不会让别人知道,太丢天外楼的脸了。”说完啧啧两声,掩不住的讥嘲。
“说的也是。”我也顺着他的话应声,只是垂下的嘴角能体现出我并非真心附和。
几日前,浮云山的那个黑衣刺客找到了我,他说,他叫扶尔,来自天外楼,刺杀褚泀言,是要询问他主人的下落,他说,我看到的褚泀言只是套了皮囊,长乐坊之下才是真正的褚泀言,他还说,褚泀言不会杀他,上次已经是他第七次被擒住。
扶尔的一字一句里都透着对褚泀言的熟悉,像是多年故友,他知晓褚泀言身上一切故事,却又不告知我全部,像一个掌局者,看我入局,想要将我们玩弄于鼓掌。
可是,明明知道他的目的是引我入局,却还是不由自主得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