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犯了忌讳。怎么能当着一个文学生的面说一个炙手可热的作家名字又臭又长呢?
这种道理就好比在学医的面前忌讳提到死,宗教信徒面前不能言语映射他们的信仰一样。
双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顾呈怀的神色,但奇怪的是,他依旧眉眼隽致而温润,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温和的淡笑,仿佛刚才那一瞬的严肃是她看花了眼。
“学长”双双试探性地问:“你也喜欢这个作者对不对?”
“谈不上喜欢,只是看过他的几本书而已。”顾呈怀偏头看向双双:“你对他的作品感兴趣?”
“不是,我舍友喜欢他,之前托我帮她买书。”双双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地说:“我从小到大没读过几本书,就知道卷纸上常考的四大名著的作者,其他一概不知,跟我谈文学就是对牛弹琴。”
她其实是想装一装对文学感兴趣的,但是肚子里实在没墨水,万一撒了谎三两句被揭穿,那岂不是很尴尬,于是索性承认自己是文学白痴。
“无可厚非,每个人的兴趣爱好都不同,不爱看书也没什么。”顾呈怀话音一顿,解释了双双刚才的问题:“你舍友要买的那本书确实还没有出版。开学那天我手里拿的那本书只是恰巧同名,不是艾拉克的作品。”
“这样啊。”双双点了点头,看自己不知不觉已经陪顾呈怀走到了街口,于是止步:“学长,那我回去了,你去忙吧。”
顾呈怀点了点头,临别时又问:“你想好找什么样的兼职了吗?”
“不知道,明天看看有招什么吧。”双双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反正不能找服务生一类的兼职,因为我的手一碰碗碟就忍不住想扔起来踢一踢。”
顾呈怀看着面前女孩灵动的表情,没来由陷入怔忪,等回过神来问她为什么要踢碗时,她人已经三步一跳走远了。
他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脸上的温和褪去,低喃刚才那句话:“又臭又长的名字”
从后门进入“时光悠然”咖啡店,金发蓝眼的法国老人正拿着喷壶浇花。
看到顾呈怀到来,他颔首一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后继续认真地浇花。
只是这次,顾呈怀没有径直去他的专属工作地,而是走到店主面前来。
“安托万叔叔。”他看着老人手里的喷壶问:“您怎么亲自来做浇花这种琐碎的小事呢,是不是店里人手不够忙不过来?”
这位名叫安托万莫里斯的法国老人忙放下手里的喷壶,满脸受宠若惊地解释:“不是人手不够,是我想做点事情活动一下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年纪大了不动一动会闲出病来。”
店面虽大,但雇佣了专门的清洁工和服务员,他只是修个盆栽浇个花什么的,店里又没什么客人,他还想着要不要裁掉一些员工。
“如果人手不够的话,那就再招一个收银员吧。”
“”
安托万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反应过来顾呈怀的意思。
是他想多了,从来不问生活琐事的少爷怎么会突然关心自己忙不忙,只是想交代他招个收银员而已。
既然是这样,他自然知道这个收银员不是随便招的,肯定有特殊要求,于是恭敬地问:“那您对新招的收银员有什么要求呢?”
顾呈怀拿出手机发,翻出一张照片递给安托万:“招这样子的女孩。”
安托万仔细看了看照片,为难地说:“您知道的,东方人在我眼里都一个长相。”
柔和的五官,黄色的皮肤,黑色的眼珠,这是他对亚洲人样貌的全部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