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摔可是力道不小,江妱觉得脚踝肯定脱臼了。
这时,外面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江妱看了看隔间的屏风,那里悄无声息,许是还没换好衣服。
男子名声最是要紧,要是被人瞧着他与自己同处一屋,就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她可不想继续背负着好色的废材纨绔这名头。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应声时,门外再次响起更急的敲门声。
伙计重新捧来一碗药汤,站在门外恭敬道:“掌柜的让小的给您送药来。”
江妱祈祷这人不要在伙计进屋的时候出来,硬着头皮应声:“进!”
“你把药放在这吧。”
江妱朝伙计招了招手,指了指桌面,三两下就想着打发人出去。
那伙计依言走进屋内,把药碗放下,果然转身便要走。
眼瞧着,手就要搭上门栓,那人却
忽然停了下来。
江大小姐:“???”
去而复返的小伙计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穿着青布衣衫,一双杏核眼圆溜溜地盯着她,一瞬不眨。
“怎的又回来了?”
江妱被盯得浑身不舒服,皱眉看着她。
那少女扭扭捏捏搅着十指,一张小脸红得像猴屁股。
“小、小姐......”
少女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声,随后一咬牙,豁出去般道:“小的知您是江府家医,医术了得。小的佩服得不得了,可刚入行的丫头片子,好多都不太懂!日后,日后若是再见,能不能请小姐指点一二?”
她的话音落下,屋里忽然变得寂静。
江妱都愣住了。
那少女说罢,又看向江妱,脸颊越发地红了:“江小姐请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平白吃亏,你若是肯为我指点一二,今日这诊金和药钱,都算我头上。”
江妱背脊生出薄汗,这姑娘怎的偏生在这时候说,不会被隔间那人听到了吧?
一想到这里,江妱就头疼。
“你先出去,以后再商议此事。”
她赶紧催促那姑娘离开。
那姑娘不甘心地瞪了眼门板,嘟囔着:“还以为姑娘是个心善的才求到您跟前,原是和掌柜的一样,都是精于利己之人。掌柜的怕我偷学了出外诊,接私活挣银子,而你则是瞧不起这一两纹银的诊金,生怕被我用来向您求教占了便宜。我直说一句——莫欺穷,终能得荣华。”
说罢,她抬腿朝门外跑去。
江妱紧绷的背脊一下就松懈下来,终于弄走了姑奶奶。她心里暗骂,这小姑娘的嘴可真利,比之江府里那位小皇子不相上下!
眼前落下一片阴影。
江妱抬头,正好看见李澈已经换好了衣物,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他眉梢微扬:“还我!”
“还什么?”
江妱被他冷不丁的一句话,听得一脸茫然。
“你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
李澈的直截了当,让江妱面色一僵。
她支支吾吾了半晌,终于硬着头皮开始编:“那个、那个.....许是刚才被马儿撞晕了脑袋,也不知怎的,就忘了自己也会点医术。”
“小本生意?养家糊口?”
李澈双手环胸,唇角勾勒出一丝讥讽的弧度,他的目光落在江妱的脸蛋上,语调中满是嘲弄:“看来在江府做家医也不过尔尔,竟是穷到需要接私活,摆摊做小买卖才能养活自己!”
江大小姐咬了咬下唇,心中暗恼自己今日怎的就这么倒霉,碰上个硬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