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这江家嫡女给她的感觉不若表相老实简单,特别是那一双眼,更是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心生厌恶。
薛缈心中不信,自然想要试探一二。
“昨日臣女看诊出来,便在这谢府门口遇上李将军,不过是调笑几番,李将军竟是经不起半点儿玩笑话,几鞭子下来我没躲及时,就这么绊倒将脚给扭了。”
江妱的语气怨气横生,显然是在控诉李澈的粗暴。
“原来是这样啊……”
薛缈轻飘飘地扫了眼江妱,“李将军虽为男子,可到底是当今女皇破格封赏的功勋武将,曾立下赫赫战功,你怎能对其言辞放肆?”
“殿下训斥得极是,江妱记下了,绝无再犯。”
她低着头,态度诚恳,一副虚心接受教诲的模样。
薛缈眯了眯凤目,盯着她瞧了半晌,最终淡淡地嗯了一声,视线落及李澈身上。
“李将军长途跋涉,想必已是疲累,不妨先歇息片刻吧,待用了午膳,本宫再命谢大人遣人送你回去。”
“那边关之事......”
“什么边关之事,我看你就是得寸进尺,我已不计较你昨日行径,难不成你还觉着吃亏想讨回来不成?今日若不是太女殿下劝慰,你以为你能平安无事,全须全尾地脱身?”
江妱背对薛缈,朝李澈使了个眼色,这是个不懂变通的,都自身难保了还惦记着战事,百姓,也不知该说他心怀大义的好?还是说他太过执拗。
李澈怔忪片刻,神情复杂地看了江妱一眼,然后拱手朝薛缈处一揖:“多谢太女殿下,臣先告退。”
话落,他便随着丫鬟离开房间。
还好,他没有再坚持!江妱暗自松下一口气。
薛缈盯着李澈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缓缓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堂下一旁的江妱。
差一点儿就被这个女人绕进去了,谎话半真半假时,最是让人放松戒备。
可事后只要细想,就错漏百出。
不过是想英雄救美,她想冲匹夫之勇就由她去了。
只她这么一打岔,倒是阴差阳错地让自己没有因一时失控处死李澈。
薛缈的目光久久没有从江妱脸上移开,久到堂下众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谢夫人担忧儿子,和女儿对视一眼,点点头。
谢容立刻会意,让前一步凑近薛缈耳边小声提醒。
闻声,薛缈蓦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睨了眼江氏姐妹俩:“刚才这一茬子事儿,差点儿让本宫忘了唤你前来,不是因为李澈,而且谢怀之。”
“谢公子?”
江妱疑惑,抬眼问道:“谢公子今日不是已到最后一个疗程了?“
薛缈轻嗤一声:“最后一个疗程?你倒是知晓他身体未愈,还需得这一个疗程,怎的就不肯从始而终?难不成谢怀之这病症,比不得你一点脚伤?江家嫡女果真娇贵得很呐!我瞧着,本宫都不及你半分。“
江莲一听急了,这是要因为一个江妱赔上整个江氏,不得已她忙赔罪:“殿下误会了,我家妱儿并非如此意思,妱儿只是......”
江莲正要解释,却被江柳截过话锋。
“母亲不必多言,姐姐一人做事一人当,总不能次次都要母亲为她收场?姐姐若是个懂事的,便自行前去好好为谢公子看诊,将功补过,为太女殿下分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