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场悲剧最后竟然以白大夫的火化收场。
方海拉着荆家姐弟,快步走出衙门。
衙门的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车夫靠在车上打盹。这想必就是梁知县为他们准备的。
“趁梁知县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赶快走吧。”
车夫见到他们三人,点头示意:“上车吧。”
荆双惊讶道:“梁知县出手还真是大方,这辆马车居然是给我们安排的。”
方海麻利地攀上车:“也许现在已经后悔了。”
马车很宽敞,能够容纳四个人乘坐。
“这是……”
荆双注意到车厢坐垫上放着一个精美小盒子,打开一开,是一枚晶莹剔透的白玉。
“恩公,这枚玉石颜色透亮,肉眼看不出什么瑕疵,应该价值不菲。”
荆双将手中的玉石递给方海。
方海接过来,端详一番,郑重地放好,心想:梁知县挺舍得花钱,估计也有结交的心思吧。
随着车夫一声令下,马儿开始跑动,顺着主路跑出了县城。
城里的路还算平整,一出城门,马车来到官道上,道路就开始坑洼起来,车厢一颠一颠的,方海坐得有些不舒服,也打不了盹,只能看看四周的风景,打发打发时间。
这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独自走在江州官道上。
“停一下!”
马车稳稳地停在路上,方海跳下车。
那个身影蓦地回头,正是脱下皂袍的阮洛。
“大人?你也出城了?”
阮洛此时身穿粗布麻衣,神色疲惫,满脸尘土,像一个被贬的庶民。见到方海,有些惊喜之余,还带着一丝慌张。
方海问道:“阮洛,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阮洛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衙门的人根本没有顾及同僚情谊,就给了他一顿饭时间收拾行李,然后迫不及待地将他逐出县城。
前一天还穿着皂袍的他,如今已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民。
方海打量他一眼:“要不跟着我们一起去太平城吧。到了太平城里,你再去谋一个生计。你现在这副丢了魂的模样,还没等走到下一个城市,就会给野兽加餐了。”
阮洛被赶出县城的前因后果,与他关系并不大,不过既然看到了,就照顾一下,也不费什么事。
阮洛眼睛一亮,点点头,往马车那里张望了两眼:“我……我也能上马车吗?”
“马车上还有空位。不过我要事先说好,万一遇到了危险,你要保护好自己,我不一定能及时顾得着你。”
“多谢大人!”
阮洛爬上马车。
此时的车厢,方海和荆双坐在一侧,荆大牛和阮洛坐在一侧,并不显得拥挤。
方海从行囊中取出江州地图:“有了马车,我们一天半就能到达太平城吧?”
“嗯,今天晚上我们找一个落脚的地方,明天中午就能抵达太平城啦。”
荆双说到这里,忽然抬起白皙的脖颈,注视坐在身边的方海。
到达太平城,意味着她和弟弟即将与方海分别。他们俩要留在世伯张仲景家中,而方海则要继续寻找治疗血液毒素的方法。
想到这里,她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虽然只和恩公相处了短短三天,但其中经历了蛇妖、黄袍道士,还遭遇了离奇事件,多次入险脱险。
三天的经历,比她以前在红运村十八年的经历还要丰富。
“难道……我对他动了心吗?”
荆双抿着嘴唇,细细打量方海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