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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13

来人正是夏鲁特.费尔德。老男人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一脸挑衅地来回打量三个陌生人,“三位怎么称呼?”

瘦高个子见艾文不动声色,客气地合手作礼,“这位老爷,我叫郝斯顿,这小矮子叫四指,至于这个小朋友,你可以叫他火鸡。”

被称作“火鸡”的年轻人一边把玩他的战利品,一边不满地说:“老猴子,小心你的臭嘴,我迟早想办法给他堵上!”

被叫“四指”的小个子有些烦躁,“你要给陌生人介绍族谱,别他妈扯上我!”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拍打火鸡的肩膀,“小子,快去牵马!”

“我们允许你们走了?”夏鲁特手按剑柄,“想走可以,不属于你们的东西,留下来。”

赫斯顿三人闻言紧张起来。“不死人我们先发现的。”郝斯顿说。

夏鲁特冷笑说:“人可是我们杀的。”

郝斯顿伸手拦住欲上前的火鸡,“你们是外地人吧?可能不知本地的规矩。”

夏鲁特凶恶地瞪大眼睛,“什么狗屁规矩,外地人又怎样?老子只知道,谁的箭射死鹿,鹿就归谁,”伸手指向小个子,“我要是先见过你女人,你女人还是我的呢?”

四指勃然变色,“刷”的一声,抽出长刀。郝斯顿连忙按住同伴的手,从怀里掏出锦囊,扔了过来,“我们的命值这些钱。”接着,他又抢过年轻人手上长剑,一并扔给夏鲁特。

夏鲁特将钱包塞进怀里,长剑丢给艾文。此剑样式古旧,剑鞘是银饰鲨鱼皮材质,剑身寒光逼人,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诸位稍等,”艾文叫住欲离开的三人,将长剑扔回去,再将锦囊索出,一并返还。

“兄弟,你是知晓长短的,”郝斯顿再一曲手,“我看兄弟不像是当兵的,不知怎么称呼,来这死人地干什么?”

艾文合手还礼,“我在军中兄弟排行老五,途经贵地公干,如有打扰,还请见谅。”

郝斯顿点了点头,“我看两位都不是生手。不过还是提醒一句,血腥味会招引不死人,还是尽快离开为妙。”与同伴们相互搀扶,蹒跚着往南面去了。

“五老爷,那可是一大笔钱!”老男人的贪婪与怨恨在脸上跳来转去,“要是担心走漏风声,我们完全可以杀了他们。”

“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我就是个老混蛋!”夏鲁特猛地拍打脑袋,“什么都听您的,我下半辈子还指望您呢。”

艾文边走边问:“这些人可是盘踞泰格里镇的盗贼?”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南面的人。当然,泰格里的人可能性最大。”夏鲁特回应,“能在这儿生存下来,个个都得有些本事。他们的首领叫什么黑山,身长八尺,十分变态,喜欢生吃内脏。听说,他跟女人做那种事的时候,总是把对方的舌头咬下来吃掉。”

“这个人名好像在哪里听过,”艾文用手挡了挡纷乱的雪珠,快步走进一旁的遮棚下,“我对你消息来源比较感兴趣。”

“一个无关紧要的朋友,”夏鲁特偷偷地打量艾文,呵呵发笑,“我知道什么都瞒不过您,我其实抓过一个盗贼。情报对咱们很重要,我别无选择。”

“你很聪明,”艾文在满是灰尘的台阶上坐下来,从腰包里摸出小酒罐,小小地抿了一口,热辣从喉咙直滚胸腹,“既然是合作,我们需要交换,更需要坦诚。我觉得,是时候透露你的重要情报了。”

“当然,当然!我探出一条通往泰格里的路,绕过所有岗哨陷阱,我当然不会瞒您,”夏鲁特盯着艾文手上的酒,馋得两眼都快掉下来,“五老爷,赏我也喝一口吧!”

爬过眼前这座山,前面就是泰格里镇。老赏金猎人告诉艾文,他曾在山下二水镇住过半年,与某个死鬼朋友多次上山打过猎,熟悉这一带的地形。艾文并不完全相信此人,在上山的那刻起,便留意他的一举一动,防止他耍弄阴谋诡计。

他们爬过一块又一块的岩石,翻过一道又一道的崖坡。雪花在空中翩翩起舞,仿佛无数沉默的冰精怪。它们或快速没入裸露的灰暗岩石,或袅绕地坠入苍绿纤细的松叶间,或悄然降落在人们的肩头、手脸及到处都是。有时候,艾文以为前面太过陡险,已然无路可走,向导却总有办法,往往只要稍稍绕转,前方便会柳暗花明。不知是否心理的作用,天气似乎越来越冷。艾文身穿公府兵的厚绒羊毛长大衣,里面除去联邦军制防弹背心,还有保暖衬衣及内衣,外面裹着山下小镇刚收刮的麻布斗篷,公府军棉裤及加厚的内毛牛皮鞋应该也很保暖。他却是冷得要命,越往上爬,不适感便越强烈。

花了一个多的时辰,他们终于到达了山顶。寒风在耳边呼啸,大雪漫天飞扬。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苍茫而冥晦的雾色中。透过望远镜看过去,远处群山起伏,轮廓模糊,似无边际,近处是一道狭长的山谷,谷间坐落着一个暗灰的大城镇,建筑规模非二水镇可比。

艾文避至背风处,掏出了地图。羊皮纸在狂风下不停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撕裂开来。“山下就是泰格里?”他问。

“没错,”老男人缩着肩膀,浑身都是雪污,“您看到了?此处向东,就是那个地方,便是直通乔林的古道。向北翻过那些小山丘,可以直抵马丁河,那里有个码头。往南是黑羊镇,羊肉真是不错。我朋友说,镇上最近新驻了一批公府兵。目前的状况是,附近所有道路都被封锁,卡哨陷阱无处不在。”

“不能想办法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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