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要返回金鸢殿了。
清脆的鸟鸣声打破了晨的寂静,柔和的阳光从窗台爬了进来,轻轻地抚摸着漠弗杀的脸颊。他的紧闭的眼眸在光的爱抚中微微动了动。
他的脑海中响起了他和柔儿昨晚的温情蜜意,这是他和她结成夫妻以来的第一晚。他回忆着她的脸庞,她的微笑,她的羞怯……
在美好的幻梦中,他睁开了眼睛。他转过身子,想温柔地抚摸自己的妻子。
可是他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美艳女子。他感到一阵恶心,翻江倒海。
“你是谁?”他耷拉着一张冷酷的脸,随即立马从床上起身,好像睡在自己身边的是一条毒蛇。
女子赶忙用棉被遮住自己的裸露的香肩,蜷缩到床的一角,她用惊恐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男人。
“堂,堂主,我,我是蕊菊。”蕊菊害怕的躲在角落里。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漠弗杀的声音像带着一把冷箭,要把床上的贱人射穿。此时,他的确很想杀她。
“我,我,我……呜呜呜……”蕊菊不知从何说起,要说是堂主强迫的吗?还是说自己被逼的?说哪个都不是,她只能用女人最有杀伤力的武器,眼泪来躲过堂主的追问。
“哼!给我滚!”漠弗杀命令道。
蕊菊害怕的从床上翻滚下来,她随手扯下自己的外裳,哼哼唧唧地跑出了漠弗杀的新房。
“来人,给我备洗澡水!”漠北狼大声地吼叫道。
外面的仆人赶紧为他准备好洗澡水。
他迫不及待地跳进浴桶中,拼命地用桶里的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用手抓着自己的皮肤,鲜红的抓痕无情地爬上他的脖子、他的肩膀、他的大腿。
“啊——”他气愤地大叫道。她知道吗?她会原谅他吗?她会伤心吗?……
金鸢殿正殿。
“来人,把蕊菊给我带上来!”漠北狼阴沉着脸。
“是,堂主!”右护法娲地回答,他的右眼处纹着鬼爪纹,看上去颇为渗人。
蕊菊被拉拽着来到正殿,这是她第一次踏足,也是她最后一次。
“堂主,你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蕊菊在地上猛磕头,向漠弗杀求情。
漠弗杀缓缓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捧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难怪他会把蕊菊当成柔兰,这双眼睛和她的确实相似。
看着蕊菊的眼睛,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他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起身甩袖。
用冰冷地语气说道:“不杀你,也可以,你要为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蕊菊因害怕,仍匍匐在地上。
“先吃了这个!”漠弗杀手中出现一粒药丸。
蕊菊颤抖着双手,哆哆嗦嗦地从他手中接过那粒棕色的药丸。这不会是毒药吧?她的内心颤栗着。
“吃!”耳边传来不容拒绝的声音,像寒冰一样冷的可怕。
她的眼角流出两行清泪,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命运的齿轮会从那晚开始转动,如果早知道,她绝不会……
她绝望地将药丸放进嘴中,吞了下去。她以为自己会死,她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死神,来吧!我本是乱世蝼蚁!
可是时间过了好久好久,她跪在地上的膝盖发酸了,站在她身侧的堂主却依然一动不动。
突然,他转过身来,仍旧一脸冷漠。
“来人,带她下去梳洗!”漠弗杀命令道。
“是,堂主。”娲地将她带了下去。
她来到一间别致的房间里,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由西域过来的花纹镶金地毯,最里面是楠木雕刻的罗帐床,床的旁边摆放着一个梳妆台,台上悬着一面铜镜。她走进房间,来到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因为忧心忡忡而略显憔悴。
这时,从门外又进来了几个婢女。
“蕊菊姑娘,你可真是好福气,堂主叫我们好好给你梳洗打扮!”
啊?难道他接受自己了?蕊菊心里十分不解。
她被婢女们带到衣柜前,她们给她换上了绣着金背大红菊的内衬,下身是淡黄色的百褶裙,外面披上了一层裸色薄纱衣,穿上绣着花纹的云头履。穿好衣服,又将她带到铜镜前,用梳子梳着她的发丝,给她梳了一个高椎髻,再在发髻中央插一朵黄色的金丝黄菊绒花,两侧搭配黄金挂珠钗。
又一婢女拿来胭脂,涂抹在她的薄唇上。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仿佛脱胎换骨,与昔日的婢女蕊菊大不相同。
明眸皓齿,花容月貌,楚楚可人,美艳绝伦。
“没想到,你打扮起来,还真美啊!”帮她梳洗打扮的婢女看着她,不禁失声赞叹。
“傻瓜,不美,我们堂主能看上?”旁边的婢女带着醋意说道。
蕊菊并不说话,她心里总觉得隐隐不安,怕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她若得了堂主的宠爱,那么夫人会如何对她呢?
“嗯,好了!”婢女们满意的互相点点头。随即带着蕊菊踏出了房门。
门外等候她的是右护法娲地。
“走吧!”娲地虽然不近女色,但是也被换装后的蕊菊惊艳到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蕊菊跟随着娲地向金鸢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