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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玄鸟

转眼整个秋天就过去了。

今天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南风说,这边的冬天不冷,也很少下雪,但今年却意外迎来了一场盛大的冬雪。

绛珠是见过很多次雪的,鹅毛般的大雪或者落地即融的小雪,以前的她虽然没有对冬天寒冷的体感,但依然觉得白雪皑皑使整个冬季变得寂寞漫长。

而如今,自从遇到了南风,她总觉得心口发烫,慢慢的,她好像有了很多自己没有体验过的情感和体感,虽然有些微弱,但这令她很欣喜。

南风的院子里种了一棵梅花树,这几日正开了花,它有着花蝶形的白色重瓣和淡黄色的花蕊,疏密有致的爆满在快要高过屋顶的枝条上,美极了,南风叫它:残雪照水梅。

而今日又下了雪,更应了此景。

绛珠拿了一件披风,去石亭子里看雪,虽然现在的她对寒冷的感觉极其微弱,但这是南风特意为她做的,只要是南风做的,她什么都喜欢。

她顺便也带了几本伯言的书,书目实在太多了,几个月断断续续的看下来,如今也还有大半没看完。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吹笙鼓簧,承筐是将。

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

她正看的入神,一阵好听的歌声传来,歌声婉转悠扬,马上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听起来像是女子的声音,距离也不是很远。

她站起来寻着声音走去。

只见爆满花朵和落雪的照水梅上,坐了一个女子,她穿了一件棕色的长裙,外面套了一件深蓝色的长袍,满头的的白发,头上长了两个鹿角,有一些雪花落在了她的角上,看起来可爱极了。

“呀,姑娘,你可喜欢我的歌声。”她低头看到了绛珠正注视着她。

“我在天上看到这里灵气充足的很,很久没见人间有灵气这么充足的地方了,便过来看看,冒昧了。”

说着她从树上跳了下来,身子轻盈,就像是没有重量。

“嗯……”

她皱起眉头仔细端详着绛珠。

“你不是人类?”

“让我猜猜,你是器物之灵,化形多久了?两百年?”

她又思考了一下。

“会不会有些多了。一百年?”

她自言自语道。

降珠有些犹豫,这该让她如何应答,若是说千年了,她这般术法灵气,她会不会不信。

“大概有千年了。”

绛珠有一点点试探和胆怯的说道,啊,真的没有底气呀,但豁出去了,她还是决定如实相告,这个大概叫以诚相待,是南风教她的。

“千年了?”

显然这令她大为吃惊。

“看来你是没有认真修习过术法,灵气也稀薄,让我想想。”

说着她在雪地里转了几圈。

“想到了,如果你能帮我一个忙,我就教你一门稀有的术法。”

“好。”

绛珠答应的爽快,可以学习术法,还是稀有术法,是她每日都想成真的事情,如今唾手可得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既然你是千年灵魄,想来见闻也不少,你可曾见过一只玄鸟?”

“玄鸟?”

“嗯,她有一对赤黑色的翅膀,头上有闪闪发光的红色翎羽,她喜欢穿金色或者朱红色的衣服,偶尔喜欢喝一点小酒。”

“你可见过?”

她转过身看着绛珠,充满期待的眼神。

这位鹿人看起来气质非凡,周身灵气满溢,又是从天上来,看来不是灵怪之类,大概率是仙人,那玄鸟也就不是一只普通的鸟,灵气强大会说话又美丽的大鸟她还真没遇到过,不过,说不定南风会有答案。

她可不想错过这个可以习得术法的机会。

“我倒是没见过,不过,有一个人或许会知道一些线索。”

“人类?”

显然她表示怀疑。

“虽然她是人类,但她通古博今,有着独特的灵视能力,或许她能找到些别人发现不了的线索。”

这里灵气充足满溢,但眼前的灵魄又灵气稀薄,只有一个可能性,这里还有其他灵气充足的神灵,可是是人类,这让她有点不解,不过管不了这么多了,能找到玄鸟也是好事一桩。

“好,带我去见她。”

“不过她今日不在家,你明日再来可好。”

“就这么说定了,谢啦,小姑娘。”

说着她摸了摸绛珠的头,化作一缕绿色的灵气消失在空中。

“长了鹿角的人,会不会是鹿神?”

“可是听起来也不像白泽或者鹿蜀,那可能是他们的后代。”

南风回来之后听了绛珠的描述,想到了上古神灵,既然提到了玄鸟,那便是上古的族类了,大概可以猜得到绛珠遇到的是鹿神。本来以为它们只存在于书本中,没想到如今还有族类存在。

只是关于玄鸟的信息只能从书本和网上查到一些,而且传说种类颇多,说法各异,也不好轻易下结论。

第二日,鹿神如期来了,她盯着南风看了好久。

“真的是人类,可是,你的灵气为什么这么强?”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天生的吧。”

南风回答道。

鹿神欲言又止,思考停顿了一会儿:

“你真的可以找到玄鸟的踪迹?”

“我已经上千年没有见她了,很久以前,我们曾一起唱歌,一起游历四方,翱翔天际。我们每年都会见一次,然后约好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地点。有一年夏天,我们约好来年在昆仑相聚,可是,她没有来,后来我每年都有去那里等过,但再也没见过她。”

“可愿讲你们的故事给我听听。”南风问道。

“好,把手给我。”

南风绛珠把手放在鹿神的手上。

“闭上眼睛,想象与我心意相通,然后与我一同回到我想让你们看见的时刻。”

她们感觉到耳边有嗡嗡的风声,再睁开眼时已经到了一片仙境一样的林子里,看起来不像人间的普通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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