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传来几声瘆人的叫声,听着像是鸱鸮,民间传说,鸱鸮一叫,阎王不到小鬼到,此物不详,玉醐略有些紧张,死死盯着房门,等着凶手随时破门而入,而她,被子里的手攥着一把从客栈厨房偷来的菜刀。
只是等了许久凶手还是没出现,困意袭来,她又不敢睡,努力撑着,最后撑不住慢慢闭上眼睛……
混沌中听见极轻微的声响,她猛地睁开眼睛,房门关的好好的,她松口气,翻个身想睡,人,登时就僵硬成一根冰溜子。
窗前站着一物,头是鸱鸮的头,身子是人的身子,传说中神秘的人胄终于出现了,那人胄下身穿着大红的长袍,腰间系着一根手掌宽的牛皮带,个子不甚高大,却傲然的望着玉醐,其脖子上密集的褐色羽毛柔软又蓬松,尖利带钩的嘴巴还沾染着一丝丝血迹,缓缓走向她,一双眼睛在暗昧的光线里射出幽冷的寒意。
玉醐攥着菜刀的手已经是汗淋淋的,待人胄靠近些,她准备一跃而起挥刀砍去,想着那人胄也是肉身,砍掉其头,也就不能活了,可是等人胄走到她炕前了,她突然一跃而起挥刀去砍……出汗手滑溜,手出来了刀没出来,无奈她临时改成拳击,可是拳头却给人家抓住了,轻轻一扭,她就四仰八叉的倒在炕上。
“你是人,你是个女人。”
她曾经为了历练自己,女扮男装背着父亲外出给人看病,把脉,看病必须手段,她接触过太多人的手,所以一眼看出人胄的手是女人的手。
“我是鸱鸮钻入一个女人的尸体修炼而成。”
对方意图狡辩,也尽量使声音嘶哑些沧桑些诡异些,然后用力一挺身子,想傲岸些。
“你是齐光。”
玉醐却毫不留情的揭穿,对方明亮的眸子登时一动不动了,显然是太过意外。
“你为何杀人?”
玉醐见对方呆愣,知道自己的猜测准确无误,齐光的火爆脾气她是有所领教的,就是不明白齐光为何假扮人胄杀人,隐隐的感觉这或许与巴毅有关,可是一时间还不知道关联到何处。
“对,我就是齐光。”
对方承认了,然后用手使劲一扳,慢慢的把鸱鸮的头盔从脑袋上取下,露出一张比鸱鸮更狰狞的面庞来。
“齐光,你为何杀人?”
对方露出了庐山真面目,玉醐的惊惧减轻了,试图与之沟通。
“既然你要死了,索性让你死个明白,谁让你黏着巴毅不放呢,所以你和那些黏着巴毅的女人一样,都该死。”
齐光将头盔一丢,作势扑向玉醐。
“等等,我只是巴将军的马官,我没有黏着他。”
玉醐往后蹭,蹭到炕里没地方蹭了,倚靠在墙上默数一二三,心说巴毅和那些戈什哈为何还不出现呢。
“你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还妄想成为将军夫人,他不姓巴,他姓瓜尔佳,巴毅是他的名字,他身边的扈从都是男人,为何你是女人,你不是对他有企图是什么,受死吧。”
齐光说完腾跃而起,落在炕上掐住玉醐的脖子,眼睛瞪圆,左边嘴角使劲上翘,那是魔鬼才有的笑容。
玉醐知道解释已然是徒劳,本能的用手来掰齐光的手,可是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人家的力道,齐光的手慢慢发力,还笑着欣赏濒死之状的玉醐可怜兮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