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毅僵了须臾,然后踩着积雪嘎吱嘎吱的来到玉醐面前,玉醐赶紧拽过他的老张,把马缰绳交到他手里,巴毅翻身上马,回头看了看,抱拳,之后扬鞭催马而去。
玉醐紧随其后,天黑路险,马跑不起来,何况她骑术实在不敢恭维,渐渐的落下太远,大雪覆盖了地上的一切,明知是条路,她还是紧张的不行,双手紧抓缰绳,抓的太紧,给坐下骑提供了错误的信息,那马以为她不让快跑呢,就小步哒哒,大概是给齐光闹的,她总觉后头有人跟着,亦或是鬼,她越害怕越打那马,希望能靠近巴毅些,最后那马飞驰般,跑了没多远她就给甩了出去,啊的一声惊叫,人就噗通落在一个雪窟窿里。
等巴毅把她从雪窟窿里挖出来,玉醐给雪呛得不住咳嗽,还不忘说一句:“那女人不简单。”
巴毅丢开她站起:“何时能改了这笨手笨脚的毛病。”
玉醐的帽子不知掉哪里了,拍打着脑袋上和身上的雪也站了起来,执着于这一宗:“黑灯瞎火的她敢独自跑到这里来见将军,她真不简单。”
巴毅将她原地在转了个圈:“有没有受伤?”
玉醐摇头:“她还特别关心蒙江的药材行当。”
两个人风马牛不相及的说了半天,巴毅盯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玉醐:“我,我……”
巴毅长出口气:“你可以聪明,但不能显露出你的聪明,那样会招来杀身之祸。”
玉醐一愣。
巴毅拾起她的帽子扣在她脑袋上:“走吧,老孙该等着急了。”
玉醐去找自己的马,巴毅道:“你骑老张吧,老张性子没那么烈。”
玉醐摇头:“将军难道不知绳锯木断水滴石穿的道理?柔情似水的,未必不是心如蛇蝎。”
巴毅重申:“管好你的嘴。”
玉醐忙道:“我的意思,马……不可貌相,我还是骑我的那匹。”
巴毅淡淡一句:“随你。”
两个人重新上马,回到镇上来到孙禄山家里。
果然,孙禄山正等的着急,亲自迎候在府门口,大概是有些时候了,身上的雪落了一层,身侧的管家孙富提着盏西瓜灯陪着他,不时的给他裹一裹皮袍子,见巴毅到,孙禄山推开孙富迎了上前,接过巴毅手里的缰绳谄笑着:“这老大的雪还叨扰将军,罪过罪过。”
巴毅跳下马来道:“你可别乱给自己定罪,没听说请谁吃饭还有罪的。”
孙禄山呵呵笑着,一片雪花落在嘴唇上,他顺势抿到嘴里,刚想问巴毅这么晚为何不带几个亲兵随扈呢,就听身后有马蹄声,回头看隐约认出马上之人还是那个马官,她心里暗笑,将军何时何地都带着这位新宠,可真是耐人寻味。
既然是将军的新宠便怠慢不得,他喊孙富过来迎接玉醐,他就引着巴毅进了大门去了。
玉醐虽然是骑马,因为不擅骑术,所以自己反倒累得气喘吁吁,更因为骑马时双腿绷紧差点痉挛,翻身下来双膝一软又差点跪在地上,孙富讨好的过来搀扶她:“您小心着。”
玉醐忙道声谢谢,直起身子时无意间瞥见孙富露在袍子外的一双脚,他脚上的鞋玉醐似曾相识,突然想起在金蛤蟆家里看见的那一只……玉醐不易察觉的笑了。
孙禄山宴请巴毅按了个这样的由头,说是七姨太昨晚做了个梦,梦见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这是喜兆,他非常高兴,备下席面决定大家同乐,不仅仅是巴毅,还有蒙江一方的名流都来了,一个梦搞的如此兴师动众,玉醐无奈的晃着脑袋,而巴毅,却哈哈大笑指着孙禄山道:“可真有你的。”
席面设在孙家前面的大厅,此时里面已是济济一堂,蒙江是以药材为支柱的,所以这些个名流大多是药材商,孙禄山请巴毅赴宴的时候没提这个茬口,巴毅见大家起身给他施礼,随即明白孙禄山的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