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笑着,笑着,只笑着不说话,半晌,他才轻轻道:“因为,朕是真的真的喜欢玉醐。”
巴毅也不知说什么了。
于是,君臣皆沉默。
最后,康熙问:“若朕告诉你,朕现在依然喜欢玉醐呢?”
巴毅真诚道:“臣代夫人玉醐,谢皇上洪恩。”
康熙哈哈大笑:“好你个巴毅,你这样说可真是堵住朕的嘴也堵住了朕的心思,你放心,朕也有个玉醐,她在宫中呢。”
巴毅知道他所言的玉醐,其实是玉簪。
一动不动的在如来寺将养了几天,巴毅便可以下地行走了,而此时的康熙,正往船厂巡视,巴毅虽然不能动,也还是将公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康熙所到之处,无一不让他放心。
在吉林乌拉住了些许日子,康熙便启程回銮,而巴毅,也动身赶去了京城,他不单单惦记玉醐,更惦记出生后还未见过面的儿子,还有年迈的母亲。
再回京城,他对着感慨万千的达春道:“别急着回家,先住客栈。”
达春已经给他从康熙那里要了回来,仍旧做他的侍卫长,近身随扈他,听他说不想回家却住客栈,达春不解:“王爷,家就在眼皮底下,你不急着看小琥?”
巴毅道:“我急啊,可是我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料理,等心里什么事都没有了,我再回去同家人团聚。”
他的意思便是命令,达春遵令,使人寻家像样的客栈,要了房间,住了进去。
安顿好了,巴毅对达春道:“你去将周孔孟请来。”
达春满面狐疑,觉着他想见周孔孟,不单单是老友聚会,于是等周孔孟下了值回到府内,达春便赶去相请。
听闻巴毅叫他,周孔孟笑了笑,不知为何,笑里有几分酸涩,然后同达春来到客栈,见了房,巴毅便挥退了所有人。
一张桌子两杯椅子两杯清茶,巴毅和周孔孟相对而坐,巴毅端起茶杯递过去,周孔孟伸手接住,边问:“王爷是好奇当初玉佩一事吧?”
巴毅微有吃惊:“你猜出来了。”
周孔孟道:“其实王爷早想问下官的,之所以不问,是顾念旧情。”
巴毅呷口茶,将茶杯搁了,神情严肃的看着他:“我就是不懂,你为何要指使初七将玉佩偷藏在我的枕头下,陷害我,可是你又费尽心机的帮助我,你让我真的糊涂了。”
周孔孟轻轻吹了下茶汽,道:“王爷睿智,怎不明白,当初若我不陷害你入狱,恐怕皇上就下了杀手了。”
巴毅皱皱眉,并没有打断他,听他继续说着:“当时皇上对玉姑娘是志在必得,而皇上更觉着玉姑娘之所以不肯进宫,玉夫人的死倒在其次,更大的原因是玉醐喜欢你,皇上是个圣明的君主,怎奈情到深处,迷失了一时半刻,觉着除掉你玉姑娘便习武旁骛了,而我指使初七偷藏玉佩陷害你,不过是缓和了皇上当时的愤怒。”
这件事就像是陈年的酒,搁在巴毅心里太久了,而今启开酒封,嗅到的果然是扑鼻的馨香,巴毅举起茶杯道:“你救了我。”
周孔孟一叹:“也害了你,使得你和玉醐如今才能够结为夫妻,若不是公主心地善良,换做旁的女人不肯成全你,还不知道是什么结局呢。”
巴毅道:“好事多磨,现在都雨过天晴了,来,我以茶代酒敬你,多谢当年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