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麻烦一些,不过无妨,这软肋有了便有了,本督以后走哪儿都带着你,盯得紧了,麻烦自然也会少一些。”
祁桑直接给气笑了:“日日带着,你就不怕走着走着,或是睡着睡着,突然就被我一剑刺死了?”
“好啊,本督亲自教你剑术,免得你连心口在哪里都分不清,刺偏了可就白白浪费了机会。”
咬出最后一个字来时,谢龛的唇齿也咬上了她的耳骨。
同那夜一模一样的位置,似是嫌弃齿痕消了,再重新给她补一个。
祁桑浑身一抖,许多记忆汹涌扑入脑海,恐惧淹没理智,她奋力将他推开:“别碰我!”
月光那样黯淡,依旧掩不住她眼底的厌恶与憎恨。
谢龛却并不在意。
他要的是她的人,只要她在他眼前就行,是高兴是伤心都无所谓。
“晚膳来了,先用膳。”他说。
祁桑自是没什么胃口,只把自己当根木头杵在那里。
谢龛食素,晚膳备的都是清淡爽口的素菜,他夹了根脆笋放到她面前的碗里,道:“来都来了,就别绷着个小脸给本督瞧了,左右早晚都是要吃的,你总不是打算要饿死在这总督府。”
祁桑没说话,甚至没有去看他或那竹笋一眼。
她的注意力在院子里那棵半死不活的花树苗上,想起先前同奉业一起将他种下,又想起奉业死前的凄惨模样,难免心中凄然。
“若那日没有曹四周他们。”
她忽然问道:“若奉业回来了,你会杀了他吗?”
办事不利之人,要了何用?养在总督府好看的么?
那夜便是奉业回来了,下场也不过是死得好看些,最终还是会被一张草席卷了丢城外乱葬岗去的。
谢龛落下的目光不紧不慢地扫过她失魂落魄的小脸,道:“自是不会,本督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么?”
祁桑似是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那种人,还要问我吗?”
而她,如今同这棵要枯死的花树没什么区别,哪怕还勉强活着,最终结局都免不了一死。
她表情实在丧气,好像用完这个晚膳就要被拉出去砍头似的。
谢龛终于叹了口气,放下碗筷将不夙叫了进来:“去备几样荤食送过来。”
不夙一怔,下意识道:“可是府中并没有食材,若要出去采购怕是要耽搁一段时辰。”
“不用了。”
祁桑忽然道:“晚些时候待接回了扶风,我带他一道出去吃就好。”
不夙拿不定主意,没敢贸然出声。
谢龛:“本督有说过你可以接回他?他一个嫌犯……”
“主犯是我。”
祁桑忽然起身,一脚用力将座椅踹了出去。
或许是想起了奉业的惨死,也或许是兄长的埋骨他乡,亦或是大理寺狱那生不如死的半个时辰彻底抹去了生命中最后的一点光亮。
她情绪忽然就爆发了,愤怒、憎恨、怨怼……
那些激烈的情绪撕扯着理智,祁桑胸口急剧起伏着,不顾死活地开始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