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条命，当掉其中一人的命就能活三个人。看上去这就是损失最小利益最大化的办法。

陈梦后背上急促扑打的热息开始变慢速度，林肖突然身体贴到了陈梦的后背上，挤压着柔软的触感让陈梦吓了一跳。

“陈梦，那个江元城一看就是个混混街溜子，要不我们商量让他把命当掉？这样我们就能活下去，你的红漆板凳我也还给你。”

听着耳边传来的悄悄话，陈梦忍不住眉头一皱。

“我们还要去找油彩盒子，少一个人就少一份力量。”

林肖顿了一下，又小声说到：“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就让卓兰鑫去当命。不管是智商还是体力，她都是我们四人当中最弱的存在。甚至在好多时候都是一个累赘。”

“少了一个她，我们去找油彩盒子的时候还能更加顺利不少！”

听着林肖的话，陈梦后背不禁渗出一股股细密的冷汗来。

这是第一次亲自见识到了什么叫：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

陈梦下意识的往前挪了一点屁股。

“我，我来当命。”

卓兰鑫颤巍巍的举起自己的右手，仿佛是在学堂里面举手发言一般。

她双眼噙着泪水，哽咽着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我，我最没用了。陈哥，你们活下去才是对的。”

她怕死，但是从无脸戏子对周响的剥脸之死，戏台老人的红漆板凳，还有如今的诡异当铺，几乎是吓的她在精神崩溃的边缘。

陈梦正要开口说话，卓兰鑫屁股底下的江元城当即大声喊了出来。

“你个瓜娃子！老子江元城还没有到要靠一个女人卖命求活的地步。老子来当命！”说着就要推开身上的卓兰鑫站起来。

陈梦和林肖都没有想到吊儿郎当的黄毛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江元城你等一下，不需要你来当命。”陈梦赶紧开口。

林肖也接着说到：“对啊！卓兰鑫都说了她来当命，你逞什么英雄！让她来……”

林肖话还没说完，陈梦突然猛地用力往后一靠，两个人瞬间从红漆板凳上摔到了地面上。

“我当掉这个板凳！纸钱和人皮全都还你。”

陈梦迅速捡起地上的红漆板凳，快步冲到鼠须掌柜的面前。

鼠须掌柜两侧嘴角倏地向上扬起：“好啊。这位客官，您说您早点这么按照规矩来多好，把气氛搞得这么尴尬。”

他接过陈梦递过来的红漆板凳和纸币，又看了一眼卓兰鑫。

江元城把她手里面的纸钱拿到了自己手中，提着红漆凳子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左手捏着几张纸钱，右手转了一下，让红漆凳子的凳面朝向自己的身后方向。

将最后几张纸钱交给鼠须掌柜，他便重新回到柜台后面。

“陈梦！你有病吧！凳子是能保命的东西，你就这样当掉了！你是要害死大家吗！”

“而且到时候还不了两张凳子给戏台老人，到时候他把我们全部都杀了，你就是杀人凶手！”

从地面上爬起来林肖指着陈梦破口大骂，表情歇斯底里。

陈梦冷冷的看着林肖：“别道德绑架我。只有当掉凳子，我们四个人才能完全团结在一起。因为四条命都绑在了一条板凳上。而且，当铺当掉的东西是可以赎回来的，你说呢老板。”

最后一句话他转头看着重新站在柜台后面的鼠须掌柜说的。

“这位客官您说得对。自古以来当铺当掉的东西是可以赎回去的。当然，死当除外，死当只能按当铺给出的价格来买。”

陈梦点了点头，在当铺当掉的东西往往都只会给你远低于真实价值的钱。大多是活当，以后可以加点钱就赎回来的。

而死当，同一件物品当铺给的钱要比活当多一点。但是却不能添钱赎回去。只能当铺给出价格让你来买。

当然，成交价是可以谈的。

说话间，鼠须掌柜拿着一支毛笔飞快的写着什么，写完之后递给陈梦一张活当的当票和一张暗蓝色的一块钱。

“客官您收好，我们只认票不认人。”

陈梦拿开表面的那壹块钱，定睛看去，眉头缓缓皱成了一个川字。

拿起手中的当票问到：“怎么这么贵啊！赎回那张凳子居然需要两块钱！”

“客官您有所不知，当铺的规矩活当是收百分之十的利息赎当。但是最低面额只有一块钱，所以十块钱以下的赎当，利息都是一块钱。”

陈梦深吸了几口气，现在当票和一块钱都拿到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买卖了，在这里吵闹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只能选择接受。

“为了表示我们当铺的诚意。我可以破例送客官您三条消息，算是弥补您的损失。”

鼠须掌柜照例扬起嘴角缓缓开口说道：“第一条，您说的那个油彩盒子，在南大街的一间茶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