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还是顶不过自己的追问,只好同那潮妖立下约定,等到二百四十七年过后,若是自己的徒孙没能阻止,便任他而去。
“看样子,是快到日子了吗?”陈不义喃喃道,回忆着生前的一切。
“潮妖是什么?”陈川像个小学生似的举手发问,“还有为什么是二百四十七年?”
“诺,就是那个。”他指了指里墙上的画,还不忘吐槽道,“怎么把那妖精画得这么吓人啊。”
“至于二百四十七年,是那家伙跟我讨价还价的结果。”讲到这里他摇了摇头,似乎是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实在太傻。
“那......”
陈川话还没说完,只见老祖宗从袖袍里抽出一本泛黄的无名古书,轻轻地拍到了青年头顶,那副神态就好像塞红包给小孩的老爷爷:“这个是我留给你的,只要你能学明白,拦住那只潮妖应该不成问题。”
陈川连忙翻了两眼,只觉得不认识的文字和符号又增多了:“您不教教我吗?我不一定有这个本事。”
“不,时间不多,我该走了。”陈不义颔首笑道,“你只管做,会有人来帮你的。”
他说罢就挥了挥那流云般的袖袍,转身消失在那幅画中。
那位祖宗刚离开不久,门外便响起了一声声呼唤。或许是在梦中的缘故,陈川觉得那声音既陌生又熟悉,但自己非得在此醒过来不可。
挣扎几下过后,陈川大汗淋漓地从蒲团上坐了起来,门外“陈川、陈川”的呼喊声显得越来越急躁。
“邓胖子,你怎么来了?”陈川认出了来人。
“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待着危险吗?”在听到陈川的回应之后,邓强立马就冷静了下来,“话说你怎么被锁在里面了?”
“锁?”陈川暗骂几声,这帮人未免做得太绝,简直是谋财害命的勾当。
“什么味道?”待到他走近门边,一股奇异的香味绕过了青铜大门的设防。径直扑到自己的鼻腔内。
“烧烤和啤酒。”
“我就知道你小子。”但照如今的情况看,自己怕是无福消受邓胖子的好意了,“不过今晚你只能拎着东西回家了。”
“不怕,你接好了。”
只听得一阵响动,一个被裹得跟石头一样硬的塑料袋从窗口砸了下来,陈川着实没想到这家伙能做到这般地步。
“你把窗户捅了?”
“可不是我干的,窗子本来就是镂空的。”邓胖子连忙解释道,“我就是把路边捆着白布的竹竿拼在一起,然后把东西丢进去了,仅此而已。”
“全都丢在路上?”这样一个细节勾动了陈川的心思,按理说这么盛大的仪式,不应该结束的这般潦草才对,“你去过我家没,我爸可还好?”
“嘶——”门外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我看着一路上都冷冷清清的,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坏了。”陈川暗道不妙,怕是那潮妖心生反悔,准备先下手为强了。
此时的陈川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他需要邓强帮他脱身、另一方面他又不愿意将他牵扯进这二百四十七年的恩怨中。正当他心生犹疑,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勾起了他的注意。
只见在那团团包裹的啤酒和烧烤上,一只野猫大小的动物正竭力撕扯着包装,它尖耳长尾、通体银灰,一副想要钻进去的架势。
“会吃人的老鼠?”这样的情景令陈川联想到曾经的传闻,青年只觉得胸前一凉,仿佛那老鼠钻得不是塑料包装而是自己心口的模糊的血肉。
“嘘!”还不等陈川惊喊出声,那老鼠竟口吐人言,将酷似婴儿手掌的爪子竖在嘴边,示意陈川不要打扰自己,“等我吃完了,就替陈不义助你修行符道。”
“陈不义、符道......”信息多到难以处理过来,为什么这老鼠会知道祖先的名讳?为什么它会知道有关符道的事?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耐心等它填饱肚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