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震彻符。”凛冽的晨钟响鸣声缓缓扩散开来,府邸深处的嘈杂动静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陈川等候许久,方才步入那座熟悉的宅邸,只见橘园已经成了一片乱糟糟的黄绿泥浆,还夹杂着丝丝血红在里面,数十只探身蛛都呆立在庭院之内。
他将法力注入剑身之中,略显紧张地甩了甩手腕,随后那冷气满溢的剑锋就架到了那团蠕动着的肉球之上。
你是?你是?你是?你是?
面对那一张张仰天而望的惨白脸庞,陈川就像过年时碰见亲戚的小孩,在努力地辨认其身份。无论结果如何,那柄银剑都会干净利落地砍下去,然后再给身体的原主一个痛快。
在“钟鸣震彻符”的加持下,清理妖物的过程相当便利,除了那异味的浓度在急剧升高,快熏得人睁不开眼睛。轮到最后几只时,剑锋已经成了坑坑洼洼的模样,导致陈川不得不费劲锯了好一会。
“都死干净了。”银爷跳下陈川的肩膀,喊着藏在角落里的小老鼠们检查尸体,“你小子做得够狠。”
“对这种东西谈不上狠不狠。”陈川轻描淡写道,只是令他在意的事又多了——在清点完身份之后,他看到了今早的所有人,唯独陈东升除外。
“难不成他还活着吗?”他打开猎妖感官,远处的镇民们在散发金色的辉光,但自己家里空空如也。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四处观望着,却发现在正宅屋内的柜子内,有一点宛如莹虫的绿色辉光在闪烁:“银爷,猎妖感官看见的绿光是什么?”
“你说什么?”那老鼠的尖耳朵兴奋地抖了抖,看上去比强占陈川的夜宵时更加激动,“那可是法力的颜色,说不定是有法器藏在附近。”
“法器?”陈川估摸着那大概是跟着宅邸一同传下来的,就没有打那法器的主意,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但银爷还是本性难改,它不顾陈川的反对,一路小跑钻进了陈川方才注视的方向。
“你别乱来。”陈川害怕那老鼠将宅邸里弄得乱七八糟的,只好紧追其后,答应找出那法器,但两人呢仍旧为了法器的归属而争论不休。
那是一座木香深重的红木衣柜,陈川在心里默念着祈求原谅的语句,在一件被仔细包裹好的风衣中,寻到了一块做工精巧的剑状钥匙。
银爷虽然也不清楚具体用途,但还是止不住两眼发光。陈川在后面死死地捏住那根细长尾巴,才将它拦了下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两人终于是没忍住好奇心。
原来这钥匙是那位白老婆婆留给孙辈的物件,但两人不知为何心生嫌隙,以至于那位孙辈从没回来探望过,这张信纸也从来不曾寄出去。
“看来无人认领啊,要不然咱们......”
“这又不是无主的东西。”陈川反驳道,“我要亲手把信交到那人手上。”
银爷见他如此坚定,那双尖耳朵都萎靡下来,它无奈地摊了摊手,既然陈川如此坚决,自己只能支持他。
只见陈川将银爷放回肩头,然后把那张信纸小心收好。走出白年府之时,天空已经翻出了几分浑浊的白色。
“去找邓胖子吧。”青年自言自语道,他径直折返回家,在热闹的早餐铺前呆站一会后就躲回了空空荡荡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