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江澈给师云意做过全面评估,情况暂时得到控制。不过后续不能掉以轻心,身边依然不能离开人,也不能受到任何刺激伤害。
贺一叙、师亦扬两人逗留时间过长,综合考虑后,一致决定带师云意回国休养。江澈劝阻无果,只得尊重家属意见。
夜幕垂深,京北进入深冬。
“天哪,意意,你好可怜。”陆时筠在一旁惊叹,又是心疼又是庆幸。
师云意自回国内就被师亦扬勒令禁足,养了快一周了,才勉强增重了两斤,星河湾别墅自她回来起,私人医生、营养师、心理咨询师,每天就为她一个人忙碌。
不仅如此,贺一叙愣是把八大菜系的名厨请回来给她换着口味做菜。毫无夸张,这待遇说句赶上慈禧了都不为过。
期间,陆时筠每天都抽空就往星河湾跑。陆时筠第一次来时,见到这场景直呼壕无人性。
“抱抱!”
师云意撇了撇嘴,伸手寻求小姐妹的安慰。
闺蜜俩抱在一起,陆时筠伸手在她后心轻拍,节奏均匀。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哽住:“还好你没事儿,我听到的时候都快吓死了。”
“不过,我还是比较好奇二哥是怎么单枪匹马硬闯敌营把你救出来的?你都不知道,外面传得神乎其神了,尤其是陆时沨那混蛋,都快把二哥吹天上了。”
她视线低下,愣住。
好半晌,她都没说话。
见她不说话,陆时筠慌了,她垂眸问她:“意意,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你别想了,别想,我不想知道了,咱把那天忘了。”
师云意恍惚回忆那天的情形,斑驳锈迹斑斑的破旧铁皮箱打开的那一瞬,她半睁着昏沉的眼皮,看见一束光,她心里的男人就在那束光里一步一步朝她靠近。
很快,她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汗水打湿他的衬衣,不知在哪蹭到的泥灰在他额角混着汗水从鬓角滑出一道灰黑的湿痕,靠的越近她看见了贺一叙眼里的焦急。
但她当时太累了,她知道贺一叙在说话,可她努力听也听不清。她想抬手抚摸他的脸颊,告诉他别怕。可无论怎么使劲,手臂都像灌了铅似的,抬不动。
最后的最后,她被熟悉的味道包裹着,安心地陷入了沉睡。
“我没事儿,”师云意轻声说:“筠筠,你知道二哥的伤势怎么样了吗?你哥有没有提过?”
回京后,她有两天没看到贺一叙了,在纽约时她有天夜里做梦醒了,光脚下床跑去了贺一叙房间,碰巧撞见他在换药。
男人肩胛骨上那条刀伤缝合线崩开了,没有及时得到处理的伤口恢复很差,反复崩开后进行了二次缝合,每天趁着她睡着后进行换药。
她站在门边捂住嘴,眼圈里的泪珠像断线的珍珠,崩得满地都是。
贺一叙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连忙披上衬衣走到她身边,将她打横抱起,语气故作沉沉,“地上凉,又不穿鞋。”
“哭什么?”
师云意哽了半天,挣着就要从他怀里下去,她怕伤口再崩开,忍不住提声,“二哥你受伤了。”
贺一叙不让,径自抱着他回房,将她放在床尾凳上,单膝点地蹲在她面前替她擦泪,“吓到你了?”
小姑娘摇摇头,泪眼眨了眨看他,轻声问:“疼吗?”
说着说着,又哭了。
贺一叙揉了揉她的头,弯了下唇,“行,没白疼,知道心疼二哥了。”
“别哭了,早不疼了,过两天保证能好。”
后来他为了哄小姑娘,做了很多动作来证明他是真的不疼,又说了一箩筐好话,最后才逗得小姑娘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