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堂妹阿圆……”
“放心,我会用我的方式搞定她。”
孙露娜所在的7所loft楼顶在建造之初,被打造成一个园艺花园,堆放着高高低低的铁皮桶。铁皮桶里的植物也曾葳蕤美貌,那时候行业发展大河满小河流,公司请了园艺工。行业不景气后,第一波被裁掉的,就是外围服务人员。
正式员工忙工作还来不及,哪有闲心冬日顶着寒风夏日顶着烈阳公益劳动。渐渐的,屋顶的园艺花园就破败下来。干涸的花土龟裂,看不出品种的花草成片枯死,只有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野草种子发了芽,顽强落户,苦撑着细弱的身子等天降甘露。一只铁链锈了的秋千,孤魂野鬼一样在暗流的风中轻轻摆动。
孙露娜爱的就是这里的凋零破败美。
暗合她时不时要来一场的莫名丧气。
站在顶楼四下眺望,视线被四处环绕的高楼阻断。从这个角度看,水泥森林,上海实至名归。
下班后,孙露娜着急忙慌往家赶。她不相信单纯的桃兮能搞定刁蛮的阿圆。小路不知道她的焦急,只慢关机了一步,再抬头已经不见了孙露娜。马吉那张仿佛洞察天大机密一样的笑脸晃进他的视线,看得小路很无奈——暗恋是一种美好的悸动,偏引来马吉这种设法从中占便宜的人。
马吉三两步走到小路跟前,发嗲一样询问小路要不要她助攻?小路果断摆手:“自己追来的才有成就感。”
马吉吃了闭门羹,又是冷哼,又是撇嘴。马吉笑的时候脸上活跃着一万种表情,热情洋溢得仿佛春天百花盛开的花园;脸冷下来时不见一丝表情,仿佛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极地。小路见她变脸难免心里发毛。
不加班的小路关机回家。为了有固定停车位,他在公司附近买了一套小一居室。连刺探情报一流的马吉都以为他是家在附近,步行回家。其实,他是资深跑车爱好者,每天开着小百万的保时捷Cayman上下班,郊区的家里还有一辆法拉利F8。上下班背着同事开保时捷,是他按耐的高调,被迫的孤独。
银色保时捷Cayman轰鸣,穿出小区。
孙露娜手下意识地捂耳朵,躲避跑车的咆哮声。她步履匆匆,紧走慢赶去地铁站。三次换乘,1小时29钟后,跨越半个上海回到家。
拿钥匙开门的手因为焦急而对不准锁眼。
隔壁邵翰林的门此时打开,穿着休闲的邵翰林出门丢垃圾,看到孙露娜后懒洋洋地打招呼。孙露娜正急,本不想搭理,转念想到他曾提醒桃兮去楼下借备用钥匙,才勉强回以笑容。
邵翰林站定,表情从容,连站姿都透着闲适。他的气息影响到孙露娜,孙露娜镇定许多。
房门打开,室内安静。
邵翰林本想问问孙露娜有没有垃圾,他好顺手带下去。结果孙露娜“咣当”一下甩上了门。从楼梯上砖头摆出来的透气窗往外看,玉兰树枝摇得厉害。花期短暂的玉兰树上,只有寥寥几朵残花挂在枝头。邵翰林拉了拉罩衫拉链,脚步轻快地下楼。
孙露娜从猫眼里看到邵翰林的头一截一截矮下去,确认他下了楼。还好,这位男性邻居看上去光明磊落不猥琐,没给谨小慎微的她新增心头大患。
转身,探步,三两步走过厨房过道,来到卧室门前。
室内呈现奇异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