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沈家主宅的烦恼混乱,远在茅安乡的沈家庄却是一片祥和安宁。
已是日上三竿的时辰,沈家庄朱红的大门却仍旧紧闭,路过的人们皆习以为常,毕竟这门一年到头就没开过几次,只是这几日因着流言便多看了几眼。
白墙高竖,墙头铺着砖红的瓦片,其间密密麻麻地夹着琉璃碎瓦,在阳光下流转处尖锐而锋利的光芒,打消了外人意欲潜入的心思,也阻碍了外头流言的喧嚣。
直到日头高挂许久,庄子后院的小木门突然被悄悄打开了一条缝。
一名仆役从门缝里探出头来张望,见四周没人,又将脑袋缩回去,不一会儿,木门大开,一辆装饰朴素的马车从里头缓缓驶出,并以极快地速度拐入人迹罕见的小巷,不见了踪影。
啪嗒一声,木门以极快极轻的速度再度被关上。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这辆朴素的马车便从茅安乡东边的一条小巷拐出来,上了通往乡外的宽阔土路,速度极快地朝着东南方向而去。
“小主子,我们为何选在这个时候离开?外头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若是魏国公怪罪下来”驾驶马车的是个身材高大的车夫,他戴着一顶硕大的斗笠,看不清脸,手中鞭子抽打得马儿跑得飞快。
“所以才该去东会乡避避风头,据说那里的铺子有极好的头面首饰。”一个如碎玉落盘的清脆声音从车里头穿出,嗓音清凉,隐着浅浅的凉意,却很快就被车轱辘声及马蹄声掩盖。
风吹动着车帘隐隐掀开,露出里头摆设齐全的小榻果案,以及一道斜倚案上的纤细身影。
漆黑的衣袖衬着如玉的皓腕,正懒懒地撑着下颚,纤长的指尖搭在微微勾起的樱红唇畔,一双清澈眼眸透过被风翻起的车帘看向车夫,似有深深的好奇与探究,只是眼底泛着的那抹浓郁墨色,并不似她面上的这般明媚。
此人正是那场流言的中心人物,世人眼里娇弱可怜的沈氏嫡女沈碧月。
“再者说,他此时也没心思来管我,官僚的风言风语与陛下的责骂应该足够让他焦头烂额了。”
车夫道:“可子衿与轻荷嬷嬷还在庄里,若是沈家派人过来,怕是她们也难逃责罚。”
她吃着案上的青枣,漫不经心道:“吴征,你对此事这般纠缠,可是在怕些什么?”
吴征微微挺直了背脊,压低了斗笠,“小人只是怕小主子为流言所累。”
“担心我?此话可当真?”沈碧月声音微扬,似是带了几许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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