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此生再无机会见到了。”
他身形一闪来到了她面前,手中长剑就要自她后心穿过。
眼见闪避不及,沈碧月一咬牙,伸出双腿用力圈住他的腿,双手则扯住他的袍子,整个身子借力扭到了他的身侧,长剑擦过她的手臂狠狠地插在了地上,她趁机扯过他左手,一口狠狠咬在了虎口上。
这一口极狠,一下子就将血都给咬了出来。
他吃痛,却并未甩开她,也没有再进行下一步动作,只是紧紧皱着眉,身子微颤,似是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疼痛一般,眸中的红光若隐若现,那些极盛的杀意也随着红光的闪烁而时盛时弱。
沈碧月死死咬着他的虎口,只以为他被自己钳制住,因此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一直到他的身子有些摇晃了,她才松开嘴。
正打算趁机逃走,哪知他的身子晃了几晃,直接倒在了她的身上。
沈碧月愣了一下,这人,是被她咬死了?
一切终于回归寂静,没有追兵,也没有杀人魔王,只是多了个生死不明的杀人魔王。
沈碧月只觉得自己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饶是素来沉静如她,在方才与他的周旋中,也数次经历了心惊胆颤的滋味。
如今他就这么晕倒了沈碧月啐了一口满嘴的血腥,暗自骂了声混蛋,正要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推开,却无意中瞥见他的脸,眼眸一凝。
他额间布满细密的汗水,眉头微皱,似是连昏迷都在饱受折磨一般,本就苍白的面色此刻更是白得几乎透明,原本殷红的唇色也变得如脸色一般惨白。
她蹙眉,将他快速地平放在地上,两指搭脉,发现他的脉象本就虚浮杂乱,因着这场恶斗更是紊乱十分,时而虚弱,时而强劲,再联想到他刚才的不对劲,很快就明白他是走火入魔了。
目光触及他左手的虎口,许是被她咬得狠了,还在汩汩地流着血,沈碧月抿了抿唇,从他的衣袍下摆处撕下一条衣料,掏出怀里的药瓶,帮他简单的包扎。
前世的她对于这个男人的印象仅是凶残毒辣。
豫王邵衍是大宁皇帝的胞弟,也是当年那场夺嫡争斗中,除皇帝之外唯一活下来的皇子。
许是因为一母同胞的关系,皇帝极为宠爱这位胞弟,不仅亲封他为亲王,赐他华丽府邸,数千美婢,更是许他亲掌左右金吾卫。
据说豫王的身子骨极为虚弱,是自小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已经缠绵病榻数十年,平日里便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病重时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也是常有的事,可就是这样一副娇弱的身子,还能被皇帝授命执掌金吾卫,依靠的便是他那与外表极为不符的狠辣手段,还有独断专行的行事作风。
皇帝顾忌他的身子不好,对他甚是纵容,使得他行事愈发肆意狂妄,随性而为,与他作对的人,十之八九下场凄惨,因此朝中大臣与诸家世族都尽量与豫王保持距离,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他给盯上了。
这样让人害怕的豫王,意外地拥有着一副好皮囊,与皇帝勉强算上俊朗的外表相比,他的容貌极盛,见过他的人皆是夸赞此颜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便是被称为大宁第一美人也是实至名归的。
看着处于昏迷中的邵衍,沈碧月的神色渐渐淡漠,眼眸中尽是怜悯与嘲讽,说什么美人无双,不过是个短命鬼罢了,这样一位盛名在外,神秘莫测而又嚣张跋扈的亲王殿下,在前世可是早早地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