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后面巷子。

白日就足够昏暗的巷子，这个时候更漆黑一片，三五个男孩把一个小女孩围在墙角，都衣着破烂，是小乞儿。

小女孩本就瘦弱，缩在墙角，整个人看着跟块石头差不多大，眼里充满恐惧。

“那些钱……是娘留给……芝芝的。”

一个男孩立马呸了一声。

“你娘都死了！那么冷的天，冻死你娘怎么不把你一起冻死啊！”

“你娘是被你害死的！你个扫把星，把你娘克死了！”

小女孩摇头，与男孩争辩。

“不是的，不是……芝芝害死娘的……不是的……”

几个小乞儿一同起哄。

“就是你害死的！”

“你害死了你娘！”

小女孩眼眶里泪水打转，充满哭腔地呼喊。

“不是的……芝芝没有……芝芝没有……”

旁边的小乞儿跟为首小乞儿说道：“跟一个死丫头说什么废话，直接抢！”

说着，那男孩就冲上去搜小女孩的身。

小女孩拼命挣扎。

“你还敢反抗！”

为首小乞儿眼神凶狠，一把抓住小女孩的头发，在对方惨叫中一把拽倒在地上，其他小乞儿一股脑儿冲上去，按住小女孩。

“找到了！头儿，找到了！”

一个小乞儿跳到墙角外面，将手中钱袋举到月光里。

“还给芝芝……那是娘留给芝芝的……”

小女孩挣扎起身，追逐几个小男孩，可瘦弱的身躯哪里是那些小乞儿的对手，小女孩被推倒在地，那些小乞儿一眨眼就跑没了影。

“娘……芝芝把钱丢了……芝芝把钱丢了……”

金光小人坐在院墙上，看下面的小女孩蜷缩双腿痛哭。

大概一炷香，哭声低了，李纯阳看到小女孩站起来，一边用布满血痕的手臂擦着眼睛，一边弯腰捡起地上被撒乱的黄纸。

金光小人跟随小女孩，来到城南最偏僻的地方，四处皆是破烂屋舍，分外荒凉，不过活人气息倒是不少，俨然乞丐流民的聚集地。

来到一座破庙，小女孩看向里面的眼神有些畏惧，但还是鼓足勇气，靠近破庙，在门口台阶一侧，小心把那叠黄纸用石头压住。

“娘……芝芝来看你了……芝芝还藏了几枚铜板……芝芝还能活好几天……芝芝想你了……”

小声说着说着，小女孩就哭起来。

听到庙里有动静，小女孩立马止住哭腔，这一回头，正好看到站在台阶上的金光小人，一双眼眸不禁瞪大。

“呀！”

这一叫，顿时被庙里乞丐听到。

“谁在外面？！”

小女孩大惊失色，匆忙起身，又恋恋不舍。

“娘，芝芝明天再来看你。”

小女孩快步跑出去几步，回头发现金光小人站在台阶不动，着急呼喊。

“快走呀！他们要出来啦！”

金光小人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三两下，跃至她面前，一蹦落在那柔弱的肩膀上。

小女孩惊讶又欣喜，又看一眼台阶那边，快步跑开了。

一路都不敢停，直至跑到一片荒地，小女孩回头看没人追来，才松了口气，放缓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