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殊吐出椰渣,咽了一口唾沫,笑道:
“根据我的观察,你出现在沙滩上的时候,海浪的样子很古怪。”
“像是……唉,怎么说呢,就是像突然不敢动了一样。”
月殊指着洞口外的海面,那海浪果然是微微起伏,细细密密,而且只有靠近沙滩的一块如此,远离了,依旧是大浪滚滚。
月殊虽然很累,但怎么说也是享受了“团队”的大部分资源,依旧是双眼血红地观察着浪涌,思考着其中的规律。
他穿越之后,早在第一天就绕着走了一圈,发现这是一个小的可怜的岛;但那椰子树,以及任何岛上的树木都完全和地球上不一样:
仅仅是有些外形相似,却有着大相径庭的生存模式。
第二天,他深深被饥饿与渴折磨,结果走进树林里面,企图找些积雨的淡水坑,没想到差点死在了里边。
第三天,就在自己以为快要嗝屁的时候,沙滩上出现了一个人,手里拿着一箱饮料!
那人就是翁夏。
光是想到水和糖,月殊就受不了,直接抢走了几瓶打算小酌几口,之后再还给人家。
没想到……后来翁夏说自己看到了观世音的文字,就,到了这里。
难道还能白吃人家的吗?
当然不能!
月殊当即表示会带领翁夏逃离这里,所以他才会对自己如此严格要求:
翁夏尝试挖坑过滤海水的时候,月殊在观察海浪。
翁夏尝试走进林子狼狈跑出时,月殊还在观察浪。
翁夏尝试吃杂草结果喉咙出血,月殊依旧在观察。
白天,浪起,黑夜,浪退,狂风,浪来,骄阳,浪走
浪……浪……浪……
月殊观察地越久,越是相信:
那海浪的模样绝对有古怪!
现在他心中兴奋,瞪着眼睛看那异常微小的海浪,放下了手中的椰子,任由其滚落一旁。
他双手撑着地面,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头探出洞口,想要看清楚那沙滩的情况。
翁夏微微睁开眼,本来想看看海面,却没有余力升脖子,只能看向天,随后有气无力地说道:
“月……看天色,好像到点了……”
太阳略显颓势,光照减弱。
他看了一眼树林之中,似乎有悉嗦嗦的声音传来,几棵树的叶子也是一路摇晃起来!
他赶紧说道:
“月!你干嘛呢,快藏起来!”
没想到月殊不仅没有听见,还越来越抬起自己的下巴,翘首期盼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天色的变化。
他的眼中只有海浪与沙滩,他的心里只有真相与成功:
“不会错的!”
“我的推断一定不会错的!”
突然,
天暗了,
太阳消失,
月亮出现了,
月铺满了天空,像快要撞上这里,一个个暗暗的坑洞用肉眼就可以区分,耐心一点,还可以数清楚有多少个出现在视野里。
月殊的脸上洒满月辉,难掩激动的嘴角翘起,狂喜地叫道:
“果然!!!”
他赶紧回头看翁夏,想要炫耀一番,没想到那家伙居然缩在了角落,一脸惊恐。
月殊瞬间联想,惊忙回头看,却已经来不及了。
月殊全身僵直,张着嘴巴,想要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只是想要说些什么,却难以发出声音来:
“……”
翁夏坐在地上,双脚蹬地,磨着屁股退后,砰的一声,靠到了墙角,他看到:
一条长着翅膀,蓝色皮肤,满是血淋淋刀疤炮痕的鱼,瞪着巨大的上百个眼睛,张开大嘴,把里边细细密密的粘稠牙齿从流动的牙龈里微微压出,发出了远古的声音,好像用肋骨当琵琶弹奏:
“吼咯咯咯咯……”
翁夏眼里不争气地流出了水,牙齿打着哆嗦,尽管很害怕,却还是拼命地大喊到:
“快跑啊!!!月!!!”
月殊好像被定在了原地,还是没能把口中的话说出来:
“……”
翁夏擦了擦眼泪,不顾疼痛,硬生生地站了起来,可又跌倒,再吃力地爬向月殊,心想着反正完蛋了,不如和月殊说出自己埋藏许久的话……
结果他看见:
那恐怖的大鱼口中生出小小的舌头,像一条长长的红毛巾,带着湿哒哒的水,伸向了月殊的眼睛!
月殊呼吸急促,全身各种带动情绪的激素飙升,终于说出:
“好,好……”
月殊的眼睛一阵凉意,看到:
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飘在半空中,蓝色的头发比身子还要长,像海浪一样流动在风里,隐隐约约遮住了丰满的胯臀,粗而长的大腿,纤细的小腿,如莲的足,靠在一起,小脚趾们轻轻地钩住,微微弯曲了膝盖……
她靠得越来越近,一张妩媚的脸儿上却摆着一双无神的美目,仿佛没有什么做表情的经验,细细的眉毛和白皙的宽额,被一个无力的丰润小口牵连,做着傻乎乎的神态:
她的脸离月殊只有几厘米,突然用平平的语调,长长地叫了一声:
“啊~~~~~~~~”
她可能以为自己很凶悍,更加靠近了一点,
舔了一口月殊的眼睛。
说道:
“你,眼睛,换,一命?”
月殊眼里全是白色的球,感叹道:
“好,好大……”